第2章都是刺青惹的禍

聶子在肖靈兒的心目中的英雄形象僅僅維持了一個月。一個月後，也就是肖靈兒六歲，葉落黃五歲這一年，東市的無賴們為了敲詐錢財居然把幾條蛇放入了酒樓裏。而當時酒樓裏有幾位掌權人物的家眷正在吃飯，蛇的出現，讓吃飯的客人受到了不小的驚嚇，而由此做為導火索，京兆伊發起了一場規模浩大的打擊刺青無賴們的行動。京兆伊派出了八千神策軍，在整座長安城裏抓捕每一個無賴，而一個人是不是無賴，而又以他身上是否有刺青為判斷的標準。被抓起來的身上刺著龍，虎，蠍子，蜈蚣，山水人物，等等，凡是刺青了的人抓到了衙門內，根本不會問訊審判，直接用棍棒活活打死。據聽說這一次總共有幾千人被活活打死了。但是也有的說隻打死了幾百人，有的說隻是打死了幾十人。具體的被棍棒打死的人數沒有個確實的數據。而當時在長安城裏刺青是一件時髦的事。不僅年輕的男人刺青，甚至年輕的女人也有刺青的，幸好京兆伊大人沒有誇張到連女人也一同抓起來用棍棒打死的地步。在短短的一個月內，長安城裏就再也看不到刺青的無賴們了。他們或者被棍棒打死，或者已經把身上的圖案磨滅掉了。而最簡單也最普通的磨滅方法就是用點燃的香把身上的刺的圖案炙去。雖然這樣子會讓刺青的皮膚變得很難看，而且在香炙的時候過程也很是痛苦，比在身上刺上龍，虎，蠍子，蜈蚣，等等圖案的時候更加的痛苦和可怕。 肖靈兒隻有六歲，自然就算不上無賴，也就沒有用香炙去臉頰上的蝴蝶，不過他的父親肖不讓還是把肖靈兒關在了家裏，不讓他出門。但肖靈兒並沒有真的一直呆在家裏，他有他的辦法，他偷偷的溜出去，在東市裏遊蕩，到吃飯的時候就悄悄的跑回家去，吃完飯就又尋找機會再溜出去。他的膽子也越來越大，有一天他甚至悄悄地跑出了城外，跑到了亂墳崗子那裏去了。被棍棒打死的無賴刺青者的屍體都被扔在了這個亂墳崗子這裏，大部分都是被扔下就不管了，有些已經埋葬的也因為埋的太淺而被野狗刨開拖了出來。屍體基本上都被打得不成樣子了，不過他們身上的刺青仍然有殘存。肖靈兒一具一具屍體地翻看著那些大部分殘缺不全的刺青，他翻著看著看的入了迷，天色快黑了也不知道。城門快要到關閉了的時候，肖靈兒找到了一具被裝在麻袋裏的屍體看起來他不是被打死之後才裝進麻袋裏的，而是被活活的裝進了麻袋裏然後才被打死的。肖靈兒好奇的打開了麻袋，忽然一條蛇從麻袋裏麵鑽了出來，嚇了肖靈兒一跳，他忙退後一步，目不轉睛地看著，又有一條蛇從裏麵鑽了出來，嘶嘶的鑽進草叢中去了，接著蛇一條又一條的鑽了出來，五顏六色的肖靈兒都不認識的蛇，肖靈兒默默的等著，看著，直到終於沒有蛇再從麻袋裏鑽出來，肖靈兒才大著膽子過去把麻袋的口兒扯大，裏麵躺著一具男人的屍體，而奇怪的是那人身上一點點的刺青也沒有，慘白的皮膚如雪一樣。肖靈兒竟然一點點的害怕感覺也沒有了，好像還有了幾許的沒有來由的興奮，他覺得這才是最耐看也“最美”的。然後他從亂墳崗子裏的死人骨頭裏撿起來兩根腿骨，這兩根腿骨之上居然都有一條蛇的刺青，這蛇的刺青竟然深深的印在了腿骨之上。終於，天色暗了下來，肖靈兒悄悄拿著兩根腿骨猛的向城門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