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
某個愛吃醋的男人看見裴秦靠近薑鏡黎,幾乎想都沒想就徑直走過來了。
謝之喻細致地給薑鏡黎整理白貂裘衣的領子,又輕柔地撩開糊在她臉上被冷風吹亂的發絲。
謝之喻身上的寬大黑裘為薑鏡黎遮住了無情的來風。
北風卷著上空悄然落下的晶花,一片一片掛在光禿的樹枝上。
薑鏡黎仰起頭,難以置信地伸出手接下幾片雪花,隻一瞬,雪花在她掌心融化成水。
江南竟下雪了。
她第一回在江南見雪。
此一去,瑞雪先探路。
乃為吉兆。
謝之喻瞧著身前發愣的女人,給她攏了攏披風,長指拂去她發絲上的雪花。
“走吧,我們回家。”
——
半個多月後,浩蕩的車馬踏入靖周。
這一程路,謝之喻一直牽著薑鏡黎的手。
是在安撫她不安與不舍的心。
也是在安撫自己。
害怕她突然後悔。
一入城,薑鏡黎就撩開馬車幕簾向外看去。
城中大雪紛飛,卻壓不倒靖周的一片高樓。
再普通不過的百姓,衣著也毫不破舊,屋室更無簡陋。
城樓簡約而貴氣,高揚的旗幟彰顯著靖周的權威。
原來真正的繁盛大國景象是這樣的。
即便白茫一片覆蓋,也掩不住它本該有的五彩。
真正的強國,不是廟堂君王一人的榮華富貴,而是這天下的百姓都曾分一杯羹。
不涉及民眾的強盛,不涉及百姓的安寧穩定,不過是自我麻痹。
看到這一片景象,薑鏡黎似乎明白了。
她和她身旁的男人,最終的目的或許都是一樣的。
即便以惡人的外殼修身,那也不過是為了保護自己。
撕開了外殼,他們的心胸仍然能裝下數不盡的東西。
他曾經說‘你要大齊亡,我便陪你覆。’
如今他要這天下安定,她便持劍陪他走到路的盡頭又如何。
封寧王歸來,街邊百姓不顧大雪也要出門恭迎。
薑鏡黎不好意思再看,便放下了幕簾。
謝之喻大手覆在她垂放於腿上的小手。
“不用擔心,這天下都知道你是我的妻。在靖周也無需拘束,凡事有我。”
……
封寧王府的大門很大很大,堪比凜王府的三扇大門。
一進府,入眼的先是一片顯眼的山茶花樹。
薑鏡黎隻需用手摸一摸他們的葉片,便知是何種顏色。
有白的有紅的,亦有粉的。
她回頭問謝之喻:“這是何時種下的?”
“一年前回靖周之時。”
王府貴宅價比數城,就連每一片磚瓦都是精心細製的。
可這不能說是奢靡,而是他岑喻應有的。
配得上他身份的不是大齊的凜王府,而是靖周的封寧王府。
“若是有哪裏不喜歡,我下令讓人改。”
謝之喻站在她身旁說道。
薑鏡黎朝著他眨了眨眼睛,“殿下都已經盡力將王府改成我喜歡的樣子了,我怎會不喜歡?”
“帶你去見一人。”
直到皇宮宮門前,薑鏡黎才知道謝之喻要帶她去見誰。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