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鏡黎驀地掀起眼簾，瞳孔一震，心跳一波一波地起起伏伏。
她不厭惡他，一點也不厭惡，隻是她變得好懦弱，她討厭這樣的自己。
甚至有些想要逃避。
這段時日，擾亂思緒的汙言碎語壓得她快喘不過氣來，她感覺像是回到十五年前。
她甚至不知道要將心放到哪一件事情上，隻有將一顆心都拋給元夏，她才能一如既往地沉著冷靜。
見她沉默許久，謝之喻就知道，他又說中了。
可她越是沉默，不肯將心交給他，他的心就像被死死地絞著、勒著，直到鮮紅的心變得蒼白。
謝之喻垂下長睫，他也不敢再看著她的眼睛了。
看不透，卻又沒辦法不被她的情緒牽動，就好像隻有他一個人在她的心口處拚命亂撞，然而始終尋不到入口。
“你究竟將我當做什麽了……”
薑鏡黎眉心緊蹙，一動不動地看著眼前離她很近很近的男人。
他失落又失望，一切痛色都露在那張如玉的麵容上。
仿佛積澱了很久很久。
漸漸地，像一塊殘敗的白玉。
她的心也隨著他抽疼了一下。
“我還不能蒙孕，我還要持劍殺敵，現在還不是時候。”
謝之喻冷笑。
她以為他生氣的是她不想要孩子嗎？有沒有孩子他根本就不在意。
可他氣的是為何她連這件事也要瞞著他？他在她眼裏就隻是會咄咄逼人嗎？
“為何不告訴我，你明知這些事根本瞞不住我。”
因為心亂，因為難以啟齒，因為不想讓他分心，因為……
“你若是告訴我，我又怎麽可能會逼迫你？”
謝之喻心中嘲意越來越濃，他鬆開了掐著她下頜的手。
緩緩俯身，額頭貼上她的，感受她，親近她。
薑鏡黎杏眸中蓄滿的淚無聲地滑落，掛了兩行在她自己泛紅的麵上。
她閉上了眼睛，靜靜聽他說著。
“你可知我想要什麽？”
“我想要的不過是住進你的心，看看你在想什麽，想看透你的一切情緒，可你總是把自己的心關得很死。我好像真的沒辦法打開了。”
“我的心全都給你了，你可不可以也信我一回，也偏袒我一次？”
“……”
良久，他鬆開了她，向後退了一步。
“其實，看不透你的，一直都是我吧。”
他冰涼的指尖微微蜷了蜷，僵住的身子還是離開了這間寒意刺人的屋子。
這一夜，一人桌前堆滿了被喝盡的烈酒空瓶，一人窩在寒冷的卻帶著月凜香的屋子裏。
今夜有了月色，隻是月色太過微弱，照不明去往心中人的路。
月亮時而躲在雲層裏，時而探出頭來看看。
就好像她，時而像是心裏有他，時而淡漠得讓他竟不敢觸碰。
他還真是，第一次有了不敢做的事。
——
第二日晨時，阿音推開房門告訴薑鏡黎，宮中設了出征前的事筵，問她可要去。
薑鏡黎係著腰帶的手微頓，“出征？”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