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廿十日,臨淵城北境王宮。
西陵雍坐在王位上,麵色陰鬱。
身旁的侍從們嚇得不敢出聲。
西陵雍一腳踹開殿門,提著劍氣勢洶洶的走近。
“為什麽要屠城?”他語氣冷漠的問道。
“不屠城你會回來嗎?”西陵雍緩緩睜開眼,坐正了身子,嘴角帶著邪惡的笑。
“朗州城雖是黎國屬地,可百姓是無辜的,你怎麽忍心殺害那些手無寸鐵的百姓?”
“怎麽了?在黎國當了幾年質子,就覺得自己是黎國人了?別忘了你的身份!”
“身份?若說身份,黎國也算我的故鄉。”
“好一個故鄉,哈哈!你真是長大了,出息了!”
“我祖父祖母在哪?”西陵彧不想跟他多說廢話,直接追問道。
“急什麽?他們也算是本王的嶽母嶽丈,我怎麽會虧待他們呢!”
一把劍直直的抵在西陵雍的頸上,“我祖父祖母在哪?”
“哈,哈哈...本以為你做了這些年的質子,能教你沉得住氣些,如今看來竟是一點長進也沒有!”
“兒子以為,一味地忍耐並不是長進,而是懦弱。”
西陵彧眼神堅定。
“這些年我讓人重新修繕了你母妃的寢宮,他們在那裏。”西陵雍似想起了一些事,眼中染起氤氳。
“我會帶他們走。”
“不到兩月便是你母妃的忌日,留下給她辦完祭祀禮再走!”說完,西陵雍背著手走了。
彧兒,你以為你還能走到哪去呢?你生於北境,便一生都隻能是我北境的人,隻能是我的兒子。西陵雍想到此,心裏躍躍欲試的念頭更強烈了。
西陵彧沒有吭聲,轉身走了。
攬月宮。
他站在當年的涼亭裏,深秋的冷風吹得他眼睛有些澀。那件事雖已過去多年,仍曆曆在目。沉思片刻,便有老婦人提燈夜出。
西陵彧趕忙走上前去道:“外祖母,怎麽這麽晚還沒睡?”
“彧兒,你回來了?!”薑尚書夫人驚訝道。
“嗯,是孫兒不孝,讓您二老受苦了。”西陵彧十分自責。
“既回來了,快進去看看你外祖父吧!”
西陵彧攙扶著外祖母進了攬月宮。
看著床榻上氣若遊絲的薑尚書,他心裏充滿自責和憤怒,捏緊了拳頭。
“彧兒,你外祖他一生剛正不阿,這一次北境王派人把我們帶回來軟禁在這,把他氣的一病不起,還不肯吃藥。我方才正要出去尋人來醫治。”
“祖母莫慌,孫兒略懂岐黃之術,我來給外祖父診脈。”
西陵彧一搭上脈,便知外祖父這是心存死誌。麵色青而眼珠黃,且意識模糊,不能視人了。明顯是肝氣斷絕之相。
見他麵露難色,老婦人便不由自主的抹了把眼淚。說道:“彧兒,你祖父是不是情況很不好?”
“外祖父他可能就在這幾日了。”西陵彧頹然的低下頭,不敢看外祖母的眼睛。
老婦人倒是並無慌張之色,還拍拍他的手背安慰道:“生死有命,彧兒不必自責。”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