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彌用盡力氣,才將原小乙扶上了馬,又繼續朝西涼城奔去。
眼看著他的生命一點一點消逝,她心急如焚,拉著韁繩的手早已滴血,可她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從小到大,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觀地感受到一個生命就在自己的眼前慢慢的,一點一點的流逝,可她卻無能為力。
大雪彌漫了欽原,也遮住了馬兒的眼睛。馬兒不知累了還是迷路了,竟一步也不願走了。無論陸彌如何打它,罵它,它卻定定的站著,低著頭不動。
“你走啊,你快走啊...我求你,別停下來!”陸彌無助的呐喊絲毫不起作用。而此時,原小乙早已死透了。
白雪皚皚的荒原上,陸彌就這麽固執的背著原小乙,她明明已經看見西涼城了。明明已經快走到了,隻差一點點就能救他了。
大雪落進她的眼睛裏,融化成眼淚。可她仍舊固執地,背著他不肯放下。
“原小乙,就快到了,我給你找大夫,你別死,求你了!”陸彌幾近崩潰。
直到她精疲力盡,和原小乙一同倒在西涼城外的官道上。
巡查的士兵發現了他們,一個死了,另一個暈了。
兩人身份可疑,尤其是死的這個,胸口是北境的箭,中的也是北境的毒。
他們把陸彌關進了地牢,立刻發消息給西陵彧,問他如何處置。
陸彌被關進地牢裏的第二日,醒了。可她看著周遭的環境十分陌生,而且她想了很久,也記不起自己到底是誰,為什麽被關了起來。
隔壁關了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囚犯,從她醒來便一直跟她搭話。
“朝顏,你怎會在這裏?外麵發生了什麽?”
“你說話啊!究竟怎麽回事?”
那男子看起來十分焦急,可自己並不認識他,於是陸彌坐在了離他最遠的角落裏。
她發著呆,望著牢房裏僅有的一寸天光,想破了腦袋也想不起自己究竟犯了什麽事被抓。更糟糕的是,她發現自己的眼睛看東西越來越模糊,夜裏甚至像個瞎子。
陸彌不知道那個滿眼焦急,跟她搭話的正是她的大哥謝景詹。如今他也是瘦骨嶙峋,被折磨的十分淒慘。
謝景詹不知外邊已發生了巨變,他對於小妹被抓十分疑惑。黎都距西涼城一千七百餘裏,她怎麽會被抓到這?
可無論自己怎麽搭話,她都不搭理。好似不認識自己,她究竟怎麽了?
西涼城的消息剛遞到西陵彧的手裏,此時他正帶著北境大軍慢慢悠悠的往朗州城方向移動。
他走的越慢,黎國的百姓才有時間逃離,這也是他能為黎國做的,最後一點讓步。
暗衛來信說,有兩個不明身份的人出現在西涼城,男子中了北境的毒箭,女子好似癡傻,西陵彧立馬就坐不住了。
他怕,越怕便越坐不住。眼看著日頭沉沉的落下,雪還未消,月光下路被照的明晃晃的。終於還是忍不住披上大氅出門去了。他命令大軍原地待命,等他回來。
西陵彧雖騎著快馬,在雪地裏容易打滑,跑的並不快。他心亂如麻,若那人真是陸彌,他又當如何?那日一聲不吭的撇下她,如今怎麽麵對她呢?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