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車穿行在夜色之中,車內兩人無言,蘇崢的手越過座位握住她的。
無聲的安撫,無私的寬容與愛。
這世上,恐怕能給她支撐的男人隻有他了,再也找不到比蘇崢更愛她的男人了,阮凝想。
停在看守所前,蘇崢從後座上拎過酒和菜,阮凝跟著一起下車。
夜晚的郊外,寂靜、清冷。
月與星無聲的陪伴,兩人的影子被拉出斜斜的線,延伸向看守所大門。
到門衛處,打電話給裏麵的獄警,兩人順利通過。
在值班室做好登記,接待蘇崢和阮凝的是嚴獄警。
蘇崢和嚴獄警並肩而行,熟絡的聊著,阮凝走在後,沉默的很。
嚴獄警問:“破了大案,陳局沒給你放幾天假?”
蘇崢淡笑:“休了幾天。”
“這還差不多,”嚴獄警之前在刑警大隊,刑警隊辦公樓在東城分局裏,經常與陳昭言見麵,“對了,盧隊長升沒?”
蘇崢說:“沒,老刑警了,不愛坐辦公室,喜歡下基層。”
“也是,”嚴獄警點頭,“我在他手底下幹的時候,他就特別拚。”
蘇崢頜首,“是啊,挺拚一人,新進警隊的小夥子都趕不上。”
說話功夫,到了探視室。
門一開,嚴獄警請兩人進去,“你們等會,我去帶人。”
蘇崢側身,手虛扶著阮凝的背,“進去坐。”
阮凝點頭,與錯身而過的嚴獄警輕點下頭,走進去。
白色的牆壁,頭頂一道白熾燈,簡單的長形桌,兩側放著椅子。
蘇崢挪開一把椅子,阮凝坐下,手無意識的攥著褲子,揪成一團。
白酒起開,杯子放在旁,五香牛肉、壇肉,還有燒雞,保溫盒上蒙著一層水汽,隔著飯盒,空氣中飄著菜香。
阮凝掃了眼,這些東西估計是臨走前打電話給飯店做了,到那正好不耽誤時間。
肩膀被握住,阮凝轉頭,蘇崢說:“我在外麵等你。”
阮凝:……
蘇崢出去關上門,腳步聲漸漸走遠。
彼時,嚴獄警帶著未森走過轉角,三人在走廊中央碰上。
蘇崢看著未森,後者目光淡淡,與其對視。
這一刻的未森,憂鬱、儒雅、沉默、淡然。
蘇崢輕頜首,未森點了下頭,繼續走。
一條筆直的走廊,他向東,他向西,背道而馳。
阮凝聽到門響,眼睛動了動,轉頭看到未森,他站在門口,她緩緩站起,對視幾秒,未森目光落在桌上——
有酒有菜,還有他們的故事。
驀地,他笑了。
走進去,坐在對麵的位置。
“替我謝謝他。”未森的語氣中有淡淡的嘲諷。
阮凝沒辯駁,的確不是她點的菜。
未森不吃燒雞還有壇肉,連牛肉也不喜歡吃五香的。
阮凝拿起酒和杯子,未森看著杯子從空至滿,放在他麵前。
她說:“你罵我吧。”
未森沒說話,拿起酒杯昂頭一飲而盡。
東北一口杯,三兩。
他放下,手示意,阮凝再倒,滿上。
未森端起,看著杯中酒,“換做以前,我會殺了你。”
阮凝從始至終看著他的眼睛,“是你的作風。”
人對未森而言,要麽養在身邊當寵物,物盡其用;要麽弄死弄殘隨手一扔,棄之無用。
“可現在……”他微妙的頓了下,淺笑搖頭,將酒喝下。
阮凝眉心漸漸皺起。
杯子伸過來,阮凝繼續給他倒,他說:“你做得對。”
倒酒的動作頓住,阮凝抬起眼,未森的目光寧靜、無欲無求。
“倒啊。”未森提醒她。
阮凝哦了聲,繼續倒酒。
第三杯酒,未森爽快的喝下,酒杯往桌上一擱,看阮凝。
“凝凝,我對不起很多人,也對不起很多家庭,我手上染了多少人的血,連我自己都算不清,”是真算不清,“我太髒,你美好、自由,我喜歡你的美好和自由,就像把你也弄髒,這樣我們在一起,好像就理所應當了。”
阮凝臉色微白。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