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龍殿內一片死寂。
沒有呼嘯而來的“鐵律”。
也沒有壓倒一切的“真龍皇座”之力。
被徐藏劍氣刺得千瘡百孔的太宗皇帝,身上溢散著濃鬱的寒氣,死氣自內而外地不斷散發而出,他的衣袍不斷生出冰渣,然後又不斷消融……看起來像是一個從極北的荒蕪之境走出來的雪人。
皇帝的神情陰沉下來。
站在門檻上的青衫男人笑了笑,立於白霧之中,他的聲音輕柔而又緩慢。
“承龍殿大亂……徐藏隻身一人入天都,沒有一個人攔,你難道沒有覺得不對嗎?”
太宗的眼神一點一點變得冰冷。
徐清客說的不錯。
大隋天下,涅槃雖然稀少……但還不至於絕跡。
譬如白鹿洞書院的院長蘇幕遮,雖然是新晉的涅槃,但怎麽可能連徐藏的存在都無法感知?
徐藏踏入涅槃之境,以涅槃實力踏入天都,三司攔不住也是正常……但問題就在於,那襲黑衫來得太過於輕鬆了。
根本就沒有受到絲毫的阻攔。
因為根本就無人去攔。
在皇帝揮手喚走道宗靈山和三皇子李白麟之後,等候在承龍殿外的“百官”,便就此退下了。
“在下剛剛從皇城的那邊離開……有些倉促。”
徐清客說著笑了笑,他微微回過頭來,手指指向身後,越過承龍殿的大殿……在天都皇城四四方方的街巷盡頭,有一座曆經百年受人敬仰的府邸。
那個方向是……蓮花閣。
白發謀士的身上,茶香還未消弭,他伸出一隻手,捋了捋發絲,把散亂的長發向後紮起,他的手腕上有一根漆黑的束發繩,紮起頭發之後,整個人顯得有些陰柔,但絕不陰沉。喵喵尒説
徐清客笑道:“陛下,我帶你見兩位熟人。”
身後的白霧之中,有一藍一白兩道身影,一高一低,緩慢踏入承龍殿大殿。
……
……
時辰往前推去。
升起的朝陽重新被雲霧所遮掩,雲氣飄散回潮,大日落下。
初月升起。
街道上的落葉向著樹枝飛去。
路人的行人拎著衣領匆匆倒退著在大街上行走。
天都城行刑前的那一日。
執法司的地牢裏,走出了一位披著青衫的瘦削男人,白發披肩的徐清客走出執法司地牢,他的背後,一眾少司首躬身而立。
地牢裏關押著的最重要的凡人,不是十境之上的大修行者。
而是兩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
徐清客的麵色有些憔悴,他已經見過了寧奕……在昏暗潮濕的地室裏,那個長大了許多的黑袍年輕人還在昏迷之中,過不了多久那個人就會醒來。
命運就像是一個環環相扣的齒輪,在天都城的深夜裏扣合,運轉。
這座都城裏的每個人,都像是齒輪上轉動的一角……誰也逃不開命運的扭合。
親自見到寧奕和裴靈素,對他來說,意義很重大。
在他的推演之中,天都的棋局有著太大的不可控性,謀劃了如此長久的歲月,僅僅憑借著對“那個男人”的了解,還遠遠做不到“完殺”。
他是一個縝密的人,布下的所有的局,都是為了今日的掀開。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