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淵君不再說話。
他看著火鳳和古道離開的位置,誰也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千觴君收起古琴之後,默不作聲,沉默站在師兄的身旁,他從師兄的角度看過去,那片山穀已經空無一人,寒風和琴音也都消弭,隻留下了一片繚繞的鳳火。
師兄在看那團火?
千觴君抿起嘴唇,他忽然生出了一些雜亂無序的念頭……灞都城在這場戰爭之中,出現的最早,退場的也是最早,與其說他們幹淨利落,不如說他們敏銳過人。
他們最先出麵,是攔截在東妖域和龍皇殿之前,想要收走寧奕的性命。
而現在的退場……是為了什麽?不蒙受損失嗎?整場戰役,灞都城隻有兩位大修行者參戰,以火鳳的世間極速來看,一心想要推回妖族,誰又能夠攔得住?
連自己師兄都不可能……
千觴君瞳孔收縮起來。
他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因為他的腦海裏,緩緩浮現了一道身影。
他望向身旁,那個披著金色大氅的高大男人,正在這個時刻,沉淵君伸出一隻手來,那縷在虛空之中燃燒繚繞的赤紅凰火,隨其伸手動作,倏忽一聲飛掠而來,被他拘入掌心,沒有實態的火焰,反而像是水珠一般,懸停在沉淵君手掌上空。
沉淵君凝視著那縷火焰,他五根手指屈起,指尖輕輕揉搓,凰焰破碎,虛炎綻放,被沉淵君牢牢握入掌心內。
金色大氅拋飛,落定。
男人平靜地感受著這股凰焰內摻雜的東西……神念,魂火,還有情緒。
“他在……害怕。”沉淵君喃喃開口,“害怕什麽?”
這個問題的答案……隱約指向了小衍山界的方向。
沉淵君的神情頓時陰沉下來,他一隻手搭在千觴君肩頭,道:“我送你回去,讓鐵騎不要反攻,直接回歸北境長城……另外,通知聖山,讓所有劍修,撤離天海樓地界。”
……
……
寧奕捏碎了那滴大鵬鳥始祖的鮮血,他單手握著長劍,一個人孤獨站在穹頂。
往身下看去,浩袤的戰場,滾滾的鐵騎,都在向著這片地界靠攏,這些鐵騎已經脫離了最危險的地帶……而妖族的獸潮,在聲勢攀升的反攻之下,開始潰敗。
天海樓領域,是這片灰界戰場最後的壁壘。
東妖域的大修行者,鎮守著這片天海樓的幾大關口,但這場戰爭的天平……已經開始了傾斜,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寧奕有些惘然。
他的耳旁,風聲呼嘯,雷鳴炸響,隱約之間,聽到了有人聲嘶力竭,高聲呼喊著自己的名字。
“寧奕!”
那不是呼喚,不是喊自己去注視,而是一種情緒上積澱已久的爆發。
一種宣泄。
“蜀山!!”
在這片地界,已經有太多的人死去……死在妖族的手上,死在東妖域,龍皇殿那些天才的手裏,在這裏,大隋的諸座聖山得以真正放棄所有的成見,因為大家在灰之地界都是盟友,是絕對一心的齊力者,是可以互相依靠,讓出後背的同袍。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