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爛漫,盛放在凍雪之中。
丫頭的左手手邊,一隻顫抖的花骨朵,在風雪之中盛放。
她的眼皮輕輕顫抖,而後……緩緩睜開。
胸口的那朵血花,在寒風吹拂之中,劈裏啪啦的碎裂,隨著女孩坐起身子的姿態,化為漫天飛掠的齏粉。
“渡苦海”,幫人渡過苦海。
被封鎖在神海之中的那一縷意識,在雛龍藥的藥力之下,揮發散開,終於艱難的突破了那一層結界。
“哢嚓”一聲。
魂海厚厚的冰層破開。
起身。
女孩惘然四顧。
趕到舊陵山,踏入霧氣之中的沉淵君,還有千觴君,一路徑直而來,沒有耽誤,此刻正好目睹了此刻的畫麵,披著紫衫的女孩,從大夢之中醒來,望向霧氣那一邊的寧奕。
兩相對望,一眼萬年。
……
……
“所以,即便她醒了,仍然不容樂觀。”
一片沉默。
空曠的茶樓靜室裏,氣氛凝沉,猶如陰雲。
楚綃前輩的白發,在收斂“風雪原”,以發簪攏合之後,重新變得漆黑,但其實她剩下來的壽命並不多了,大限將至,沉淵君在小衍山界的那場對決之中,修為全都被打散……她同樣受了重傷。
歲月從未在紫山山主的臉上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
傷勢亦是如此。
她看起來還是那個稚嫩而又年輕的羊角辮女童。
隻不過身上多了許多濃鬱的寂滅死氣……初春已經來臨,但楚綃像是要倒退回去,回到凜冬,然後擁抱風雪的死去。
時候不多了。
那把紅傘,並沒有再被她隨身帶在左右,而是給了從古棺之中醒來的丫頭。
細雪紅燭,本就最是登對。
當初她和陸聖,緣慳一麵,聶紅綾和徐藏又是如此……紫山和蜀山,似乎有一種無形的因果,在牽扯,拉攏,而又捉弄命運。
這一次,她希望寧奕和裴丫頭,能夠有一個圓滿的結局。
至少能讓這兩把傘,重新合璧,團聚在一起。
茶樓靜室裏,有四個人。
楚綃,沉淵君,千觴君,還有寧奕。
沒有丫頭。
紫山山主在說完那句話後,又陷入了一片沉默。
“花有開時,亦會凋落……所有人都會有死去的那一天。”楚綃自嘲地笑了笑,“丫頭醒過來了,但她的身體狀況很不好,非常不好。”
將軍府的兩位師兄,神情難看而又黯淡。
沉淵君攥攏拳頭,沙啞問道:“可有天材地寶可醫?”
這一次,與之前不一樣,若是還有什麽“渡苦海”,那麽他大可以派遣將軍府的人手,甚至親自去找,把那些最珍貴的藥材全都找到,高價買完,不斷為丫頭續命……對他而言,丫頭是將軍府最寶貴的那個人,是師父唯一留下來的子嗣。
不惜一切代價。
“有。”
楚綃輕聲而堅決道:“而且不需要去找……就在他的身上。”
沉淵君和千觴君都是一怔。
望向寧奕。
寧奕沉默低下頭來,他以兩根手指輕輕點在眉心,一片青芒流淌,生字卷浮現而出,幽幽旋轉,同時溢散出絲絲縷縷的光華,這些生機,是最純粹的“長生造化”。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