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奕笑了笑。
“那是......”他拎起細雪,輕聲喃喃道:“因為我不會輸啊。”
長陵之巔的霧氣,陡然被切斬而開。
寧奕踏地掠出,那柄油紙傘被他自上而下的掄砸而下,這是徐藏教給他的砸劍,柳十一在這一瞬間拔劍而起,遞出了一道刁鑽而又詭異的長線。
一蓬劇烈的劍光憑空炸開。
寧奕麵無表情,那柄油紙傘被巨大力量震得脫腕而出,卻仍然在寧奕的掌控之中,半個呼吸的時間,細雪由左手換到右手,看起來就像是柳十一的劍勁,幫助寧奕完成了一個無比自然的換手動作。
再一次的,砸劍!
柳十一腳底凹陷下去,土石飛濺,這位白衣少年的喉嚨裏發出了一聲輕微的悶哼,他腦海裏下意識湧現出了,劍湖宮的無數劍道秘卷,若是他使出自己曾經所學過的劍招,那麽寧奕的劍式立馬就會瓦解。
但是柳十一並沒有。
就像是在長陵山道上,迎著大雨狂奔的那樣。
雨勢已經不大。
一黑一白的兩道影子,撞在了一起。
柳十一將自己所有的思緒,全都放空,然後遞出由零到一的那一劍,他的腦海裏不再有劍譜也不再有套路,每一劍都是全新的一劍。
劍氣肆虐,圍繞兩人遊走如龍蛇。
寧奕的眼神熠熠生輝,他的腦海裏,翻閱著無數劍氣意境,柳十一的劍招簡單至了極點,也難纏至了極點,他不斷擲去無用的意境,在自己的劍身上,反複淬煉著能夠抵抗柳十一劍氣的念頭。
這是一種劍氣意義上的論道。
兩顆隻差一絲就可以凝聚的本命劍心,在不斷的碰撞之中,逐漸地趨向於飽滿。
......
......
“這是兩個很好的年輕人。”
白袍男人站在霧氣中,他的身旁,站著戴著帷帽的徐清焰。
崤山居士就這麽看著長陵霧氣那一端,兩個糾纏在一起的年輕劍修,徐清焰站在霧氣中,她看著寧奕的身影,有些擔憂。
“不用擔心。”崤山居士笑了笑,道:“這一架的勝負不重要,也不會有人受傷,你大可以收起那道殺器,這是你活下去的保障。事實上......就算寧奕有危險,你也無能為力,站在這裏,你可以試著送出一點神性,看看能不能成功?”喵喵尒説
徐清焰試著通過白骨平原,去輸送神性,卻發現以往一定能夠成功的橋梁,在此刻竟然毫無反應。
女孩瞳孔微微收縮。
她望向白袍男人,希望得到解釋。
崤山居士隻是笑著搖了搖頭。
“守山人,不準備出來見一麵嗎?”
他平靜開口,聲音在這片霧氣之中回蕩遊掠。
話音剛剛落地。
另外一側,原本空蕩蕩的袖袍旁邊,凝聚出了一絲一縷的黑氣,那個高大而又霧化的守山人影子,就這麽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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