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認冷灰
24號文字
方正啟體

24(2/3)

作者:張慧敏字數:8354更新時間:2020-07-20 16:35:03

    一切的不幸都是從三年前隨軍的那個時候開始的。那時,楊玲帶著我們一歲多一點的兒子苗苗從老家隨軍到了雲蒙。沒來雲蒙之前,幼師畢業的楊玲是我們老家縣政府幼兒園裏的教師。那時的楊玲開朗、活潑,能歌善舞,一點也不像是個有了孩子的母親。雖然與老家相比,雲蒙偏遠多了,也貧窮多了,但我知道楊玲並沒有因此而不快。楊玲覺得,隻要是兩個人能夠在一起就比什麽都強。當然,這也是我的想法。

    記得辦完了手續的時候,楊玲帶著兒子從老家還沒有來,支隊就給我們分了一套兩居的營職房。那時我在中隊當指導員。拿到鑰匙那天,我一個人跑到新房子裏去打掃衛生,按說我是可以叫些兵去幫忙的,可是我卻沒有叫。也許你不能理解我當時的那種心情,說是去新房子裏打掃衛生,其實就是想一個人去那裏找到一種家的感覺。說實在的,從結婚到辦隨軍已經有七八年的時間了,我和楊玲一直沒能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小家。探家的時候,我們不是擠在她的娘家就是擠在我的父母家。要是楊玲來部隊探親,我們就臨時湊合在中隊裏為我們專門臨時騰出來的一間小屋裏。中隊是沒有女廁所的,每次楊玲來了趕上半夜她想方便的時候,我就陪她去當時我們中隊旁邊的動物救治中心。對了,那個林青梅就是在那個時候認識的,林青梅在動物救治中心工作,好了好了,我就不說那個林青梅了,反正你也不感興趣。那天,我跑到我們的新房子裏一通忙活,擦玻璃,拖地板,到最後幹累了我就幹脆躺到了地上休息。望著雪白的天花板,別提當時我是多麽的興奮了。想象著以後楊玲來了就再也不用掰著手指頭惦記著什麽時候該走了,也不用為中隊沒有女廁所的事兒煩心了,還有一個羞於啟齒的好處,那就是楊玲再也不用擔心被別人看見而拒絕我對她的親熱了。我躺在地上大張著四肢高興地唱了起來。我唱“太陽最紅毛主席最親”,我唱“你就像那一把火,熊熊火光照亮了我”,我還唱“十五的月亮,照在家鄉照在邊關”,總之,那天我高興極了,恨不得當天晚上就把被子抱過去在那裏住。在自己的家裏住。

    過了十多天,楊玲終於帶著我們的兒子苗苗來了。楊玲是下午四點多到的。記得剛把楊玲接到新房子裏,我就和楊玲緊緊地擁抱到了一起。我們什麽也不說,就是那麽緊緊地相互擁抱著,直到兒子抗議地大聲哭起來。為了對楊玲的到來表示歡迎,中隊長特意讓炊事班多加了幾個菜,準備晚上給楊玲接風。快開飯的時候,我把楊玲和兒子苗苗從我們的新家裏帶到了中隊。我們進中隊大門的時候我看見了那條臥在中隊大門口的“狗”。一看見那“狗”,苗苗就好奇地嚷著說狗!狗!那個時候都是因為我太大意了,一點也沒有意識到一場災難就在眼前。

    到了中隊,正趕上中隊長找我商量點兒事,我就把楊玲她們娘倆放在值班室裏自己忙去了。誰知,我剛在中隊部裏坐下沒幾分鍾,就聽到院子裏傳來幾聲淒慘的叫聲,我聽得出來,那聲音是楊玲和兒子發出來的。我的頭當時一下就懵了。我拔腿就往外跑。遠遠地,我看到兒子與楊玲都躺在了地上,兒子的一張臉成了血臉,而楊玲一隻腳的腳後跟泉湧一般地往外冒著血。我什麽都明白了。是那隻豹咬傷了他們。還沒告訴你,剛才趴在大門口的那隻“狗”,其實並不是真的“狗”,那是一隻豹子。那之前幾個月,中隊在一次執勤時抓到了一個捕獵的,當時這隻豹子被他打傷了,傷得很嚴重,戰士們把它送到動物保護中心進行了包紮救治後就把它帶到了中隊,因為它還要作為開庭時的證據出庭,就像眼下咱們大隊裏的那隻小猴子。一開始,戰士們對這隻小豹子還有點戒備之心,用了一根鐵鏈子把它給拴了起來。誰知養著養著,這隻豹子溫順得就跟隻家狗似的。這樣以來,大家對它也就沒有戒備了,把它身上的鐵鏈子解了。解去了鐵鏈子的豹子整天趴在中隊的大門口,一看見外出回來的戰士就熱情地上去迎接。日子久了,大家也就真的把它給當成了一條溫順的狗了。所以,那天當苗苗吵吵著要去大門口看狗時戰士們並沒有怎麽反對。帶著苗苗的那個戰士用手撫摩著豹子頭上的毛發,豹子溫順地打著哈欠。也許是看見苗苗沒穿警服的緣故,也許是欺負他太小,當苗苗也學著戰士的樣子伸手去撫摩它時,它突然對苗苗發起了攻擊,衝著他的臉就是一口。一直跟在苗苗身後的楊玲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嚇傻了,她本能地衝上去救苗苗,誰知那豹子竟然又使出豹子家族的絕招,死死地用牙齒咬住了楊玲的腳後跟。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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