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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2/5)

作者:林家品,周國仁字數:21752更新時間:2019-09-21 10:38:14

    事後到醫務室檢查,我的心跳每分鍾隻有二三十下。

    有個練過武的新兵兄弟,平常他一人能對付幾個。老兵班長知道他練過武後,就說要試試他的功夫,這一“試試”功夫,十幾個人一齊上,結果打得他下不了床。

    ……

    自己被打得吐血,又看著別的新兵兄弟挨整被打,我產生了逃跑的想法。我曾圍著高牆轉了五圈,但還是不敢跑。逃兵被抓回來要坐牢。

    我咬緊牙關,堅持了下來。

    我和一個新兵成了好友,這個好友,就是前麵說的要替朋友向我借五十萬的那位戰友。

    這個新兵好友的社會經驗比我豐富得多,他悄悄地對我說:“仇家義,你要學靈泛點啦!”

    “怎麽靈泛?”我問。

    他說:“你不知道這麽一句話啊,一把手說的是絕對真理,二把手說的是相對真理,其他人說的是有理也沒理。”

    我笑了,說:“知道這些又怎麽樣?誰叫我們是新兵呢,我們隻有熬。我老家有句俗話,‘兒媳婦要當家,隻有熬’。我們現在就像兒媳婦,總有一天也要熬成婆。”

    他笑了,說:“兒媳婦熬成婆要幾十年哩!我們能熬幾十年?就算熬幾年就熬成了婆,得喊拜拜了,打起背包,被轉業複員回家了。”

    我說:“那怎麽辦,你有什麽辦法?”

    他說:“隻有搞好關係。去‘放血’(送錢送禮)。不放不行。和指導員、隊長搞好關係,就可當班長、成骨幹、入黨……和支隊領導搞好關係,就可留下來當士官、提幹,分配到輕鬆的崗位……這也和社會上一樣,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

    我自從正式進入部隊後,總是記著母親在電話裏轉告的姨父的叮囑,好好幹,表現積極,立功、入黨。我一心要幹出個名堂來,把搞關係這事兒忘了。

    朋友的話提醒了我。我想,班長也是我們的一把手啊,“縣官不如現管”啊,那些和一把手搞好關係的新兵,不用請假也能出去玩,隻要正點回來就行。不會“來事”的則被以“體能訓練”的名義進行體罰,體罰完後還要罰搞衛生……我常在晚上十二點還要被罰做幾百個俯臥撐、仰臥起坐等等才能去睡,早上五點就要起來,以至於在還看得見星星的天空下晨練跑步時,跟著隊伍一路跑一路打瞌睡,直到隊伍停止時,一頭撞到前麵戰友的背上才醒來……

    我吃了多少冤枉苦啊!“鍛煉‘抗擊打能力’”進“轅門”被亂拳打得該死,被老兵班長拉出去打得吐血、心跳隻有二三十下,我他媽的差點就被活活打死了。……這他媽的都是得罪了原來的那個小隊長,都是沒有和老兵班長搞好關係的緣故。關係關係,我他媽的怎麽就忘記了呢?我進這部隊,留在省城,不就靠的是關係嗎?

    關係不能忘記,現在得自己去搞關係。

    我感謝這位新兵朋友在關鍵時刻提醒了我。

    “兄弟,謝謝你啊,謝謝你提醒了我啊!”

    我在他肩上拍了一掌。

    我並沒有使勁的一掌,竟拍得這位兄弟喊哎喲。

    這位兄弟說:“仇家義,你別亂拍好不好,你這是感謝我還是揍我?你小子怎麽有這麽大的手勁?”

    手勁?!我看了看自己拍他肩膀的右手,又看了看左手,猛地雙手握拳,縮至兩腰間,雙腿分開往下一蹲,站了個馬步,對著一棵樹“砰砰”就是幾拳。

    “小子,你還有兩下子啊!”

    對著大樹連續衝出的幾拳,我竟然感覺不到疼。

    我怎麽突然變得這麽厲害?我驀然明白,這正是“鍛煉‘抗擊打能力’”進“轅門”、被老兵班長拉出去“對練”、被罰“體能訓練”等等等等的結果啊!

    我一陣興奮,來了“懵勁”,說:“兄弟,你站好了,讓我試一拳。”

    他連忙說:“兄弟,你真要拿我當活靶子啊?!”

    兄弟一邊說一邊跑了。

    我自己也沒想到,我在被打得要死,被打得吐血的“訓練”中練出了比其他新兵厲害得多的“武功”。

    我在擒拿格鬥的訓練中,是帶著受屈辱要翻身做主人的心態在練的。我把自己所遭受的一切看做是生不如死。既然生不如死,老子就做死的練。

    說起我們那訓練,完完全全就是“殘酷”二字。那種殘酷,看過美國大片的就知道,和組織特攻隊的訓練差不多。我隻說說大片中沒有的,例如掛到空中暴曬。

    掛到空中暴曬是在兩棟樓房之間扯一根繩索,太陽曬得人脫皮的中午,被命令打著赤膊,雙手抓著繩索在空中吊著,就那麽像掛臘肉一樣掛著曬。沒掛到規定時間不準下來。

    掛臘肉暴曬沒有幾個人能達到規定時間,剛掛上去一會,“砰”地掉了下來。再掛上去一個,“砰”地又掉了下來。

    掉下來再掛,掛上去又掉下來。掛得“臘肉”直喊我的娘呃,何不一槍把我崩了。

    在為數不多的幾個掛臘肉暴曬中“達標”的人中,我是其中一個。

    當教官喊“時間到,下來”的喊聲一落音,掛在繩索上的“勝利者”噗通就會掉在地上的軟墊上。

    我這個“勝利者”在聽到“時間到,下來”的喊聲時,卻不鬆手。我咬緊牙關,雙眼緊閉,死死地抓住繩索,依然吊著、掛著。

    “他這是怎麽啦?”

    我聽見有人說。

    “上去一個人,去看看。”教官命令。

    教官一命令上去個人看看,下麵起了一陣哄動,有人說仇家義不是出了問題吧?有人說,他不是被曬死了吧?

    上來看的人攀著軟梯爬到繩索上時,我把手一鬆,落了下去。

    我這樣落下去後,這個教官知道我是故意搞的,若在往常,又會被罵得該死,罵我違反紀律,不聽命令,要我下來時不下,有意耽誤其他同誌的訓練。罵完後便是體罰,不到晚上十二點別想上床。可這次,他不但沒罵我,還說我耐力不錯,要那些掛上去就掉下來的向我學習。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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