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稀啦啦的掌聲

晚上，約幾位朋友，到鼓山湧泉寺旁的酒家，開懷暢飲。 之所以到那兒，開玩笑地說，是想讓寺院裏清心寡欲的和尚看看，打坐修行是一種生活，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也是一種生活，誰高誰低，還真不好說。 酒過三巡，話漸漸投機。觀點相同，當然是默契的投機；觀點相左，也是爭執的投機。席間，一位老兄感慨：“最近，不知道是被孔子點了穴，還是妖怪讓我中了邪，喜歡寫些小東西，張貼在微信上，盼望大家來圍觀，來鼓掌，可惜應者寥寥，掌聲稀稀。” 我笑著說：“老兄你要罰酒三杯。” 他不肯輕易受罰，反問道：“小弟要是說得有理，我認罰。要是滿嘴火車，那要獎你三杯。” 這賭我打定了。 “第一杯，你自戀太深。你那些狗皮膏藥，隻能治一治外傷，根本不可能治心病。你以為那些東西是大藥是猛藥，搞錯了，兄弟。你自戀太深，反而錯怪看客。自戀狂，要罰酒。” 看熱鬧不怕事多，當即有人起哄：“就是嘛，江湖郎中看小病想賺大錢，要罰酒。” “第二杯，你害了單相思。寫作和閱讀本來就是你情我願的事情。我可以不當作者，然而我難道不能有選擇地當讀者嗎？你愛我，你相思，但不能讓我也一定要愛你。單相思不害人，完全可以諒解。若是害人，那是欠揍。” 一位女同胞點頭稱是：“大哥你害相思太深。情到深處，應該用酒來解。” “第三杯，你不識時局。迂腐文人憂思過度，除了傷身並無益處。你那幾塊臭豆腐扔到汪洋大海，能起什麽波瀾？如今文人不如瘋子，瘋子有時還會猜中六合彩。有點小掌聲就萬謝了！你太幼稚，罰酒罰酒。” 頓時，這位斯文老兄大叫一聲：“妹子，請給我一口大碗。”他默不作聲往碗裏倒了一聽喜力，一飲而盡。 我得意，竊笑，也假惺惺地說：“小弟不勝酒力，但我願意陪老哥一杯。” 夜漸漸深，明月困了，清風倦了，和尚安寢了，而我們這群酒瘋子越發興奮和放肆，還繼續用酒祭奠明月和清風，嘲笑傻乎乎的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