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年紀輕輕尚未成家的人,居然就這麽平靜而認真地說出自己命中無子的話來?
帝王覺得很震驚,震驚之下又覺得不忍。
長公主夫婦為國戰死,隻剩這麽一個兒子,如何能再斷香火啊。
他立馬就召集了幾個老臣,遍挑貴門之女,打算給沈岐遠做個媒。都弱冠之年了,身邊沒個人伺候怎麽行呢。
不挑還好,一挑帝王就困惑了:“柳愛卿,我怎麽記得你府上有好幾個待嫁的掌珠,這怎麽隻剩一個了?”
柳太師回神,出列拱手:“回聖上,老臣的大女兒前些時候摔下馬車,不幸折了,偏房的幾個女兒最近也都擇好了人家,便隻剩個不滿十歲的小女子。”
這事這麽一說,原本也就過去了,但好巧不巧,雍王今日在場,偏就忍不住開了口:“柳太師府上最近怎麽老扯著人命,這幾日剛聽外頭傳打死了個乳娘,今日一說,竟連府中大姑娘都折了。”
此話一出,帝王的目光頓時落在了柳太師身上:“打死了個乳娘?”
“王爺休要血口噴人。”柳太師惱道,“那乳娘是自己淹死在外頭的,刑部司一早驗過屍,如何能這般攀誣老夫。”
“刑部司驗過?本王怎麽聽說是草草下葬,未還骨於家鄉,這才惹了家人親戚去太師府門口叫嚷。”
“雍王爺!”柳太師咬牙,“這等市井之事,也值得拿到聖上麵前來說嗎!”
雍王哼笑,拱手道:“皇兄心懷天下,自然也該聞聽市井民聲,本王倒不是故意找茬,隻是那臣子墳的恩典剛下來,太師府就頻頻惹人命官司,未免辜負聖恩呐。”
帝王嚴肅地問:“章愛卿,刑部司可接了這麽一樁官司?”
章大人出列拱手:“稟陛下,是接了,也給那死去的乳娘驗了屍,但新來的仵作資曆淺,驗得的報告不成體統,故而未能成檔上稟。”
先前強行壓下黑市一案,沒有牽扯更多的官員進去,刑部司自請辭任的官吏不少,這個帝王是有所耳聞的。
他有些尷尬:“既如此,就讓沈愛卿去想法子吧。此案要查,要還柳愛卿一個清白身,不能讓後世詬病。”
“是。”
於是沈岐遠婚事沒撈著,先撈著了一封密旨。
當今聖上要他查明真相,卻又要他將真相兜住,不能損害柳太師和親賜臣子墳的帝王的名聲。
輕歎一口氣,沈岐遠將密旨燒了:“這世間哪有能兩全的。”
“大人。”周亭川皺眉與他道,“卑職已經讓司內十餘個仵作都查了,他們都沒找到乳娘身上有什麽外傷,隻能是淹死的。”
將手間灰燼抖落,沈岐遠垂眼:“真煩啊,又得去一趟會仙酒樓。”
趙燕寧的驗屍手法和他的嘴一樣毒,旁的仵作查不出來的東西,他都有辦法。眼下隻能請他再出手。
但,以他先前的氣憤程度,一定不會願意回頭替刑部司驗屍。喵喵尒説
沈岐遠嘖了一聲,不情不願地道:“去寶齋堂挑枚珊瑚簪吧。”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