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仿佛打開了什麽機關,身前這人的眼神頓時就灼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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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意漸濃,臨安裏下起了一場細細密密的小雨,青瓦濕透,柳堤茵茵。小河裏的船劃開碧波,自圓拱的石橋下翩然而過。賣花的姑娘皓腕輕搖,香氣就越過河麵飄滿了坊間巷道。
城外的民居已經修葺得七七八八,難民按籍分屋分田,城中重新熱鬧繁華起來,那場巨大天災的陰影也就漸漸被春日照得不見了。
如意懶倚玉枕,正哼唧呢就被人長臂撈起,抱在了膝蓋上。
“我不想起。”她閉著眼嘟囔,“太累了,再睡會兒吧。”
沈岐遠攏起她的青絲,有模有樣地給她編發盤髻:“你剛領的任務,不做了?”
不就是討好他麽。如意撇嘴:“任何時候都能做,急什麽。”
“午時都已經過了。”
“我不聽我不聽。”她抬手捂住雙耳,卻發現自己的青絲好像都被梳起來了。
有些詫異地睜眼,如意拿過銅鏡看了看。
九天飛仙髻,最繁複精巧的發式,他竟然已經挽好了一半?
放下鏡子,她剛想問他哪兒學來的,餘光就瞥見了旁邊桌上放著的書,書頁攤著,上頭畫的正是發式編盤的小樣。
如意嘴角抽了抽:“你,你學這東西做什麽?”㊣ωWW.メ伍2⓪メS.С○м҈
“亭川買書時錯搭上的一本。”沈岐遠臉上沒什麽表情,“買都買了,我便試試。”
這麽厚的冊子,周亭川得多瞎才能買錯啊?
如意輕笑,也不拆穿他,隻將身子往後靠了靠,腦袋左搖右晃。
沈岐遠頗為耐心地隨她鬧,不好編就等上一等,等她累了停下來,手裏再繼續動作。
兩人就這麽在床邊依偎了快一個時辰。
“東家!”賀汀蘭突然來敲門了,“有個棘手的事兒。”
沈岐遠隱到了旁側,如意也就起身,出門去將賀汀蘭拉到走廊上:“怎麽了?”
“咱們先前不是接了雲程夫人自盡的案子麽?也不知道誰傳出去的風聲,這又有雇主找上門來了。”
“這不是好事嗎。”她倚著欄杆笑,“就當賺個貼補錢。”
“不是錢的問題。”賀汀蘭直撓頭,“來的是賀家的人。”
如意站直了身子。
已經很久沒有聽見寧遠侯府的消息了,上一回說起還是賀澤佑納了個良妾的時候,她以為這狗男人過得挺不錯呢,沒想到竟會找到她這兒來。
得什麽樣的事才能讓他這麽不顧顏麵呐?
“走。”瞥了屋子裏一眼,如意帶著賀汀蘭先下了樓。
趙燕寧和花拂滿還有鄭青衣都在大堂裏坐著了,在他們的對麵,寧遠侯府的老管家不停擦著額頭上的汗,正絮叨說著什麽。
“掌櫃的來了。”趙燕寧側頭,“您來做決定吧。”
老管家自然是認得柳如意的,頗為尷尬地與她見禮:“掌櫃的安好。”
如意跨腿進去在最中間的位置坐下,搖著絹扇問:“哪路的生意啊?”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