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節 先驅者

我一直在把快樂的先驅者追趕 可是我從未能挨近到他們身邊； 他們的腳步總是在前麵，—— 天剛破曉，他們便散了離去。 盡管我感覺敏銳，心兒年輕， 有美好的意願把我的肌體驅動， 可是我用再快的速度，使再大的勁， 也不能追上他們那閃著亮光的背影。 不過，他們路過留下的足跡， 還是使早晨變得可愛和嫵媚； 我聞到了他們丟下的花的香味； 他們彈奏出的音樂 仍在風兒中飄蕩； 盡管我沒有看到過他們的麵龐。 在東邊的小山上我望見他們燒起的煙柱， 連起了遠處海灣的迷霧。 我曾遇到許多走過 這同一條路徑的人們； 他們都說沒有見過這些快樂的先哲，—— 先哲是在他們睡著時走過。 有人曾在鄉間和宮廷 聽到過他們美好的傳聞。 就是世上跑得最快的信使 也從未能在 先哲們的駐地 看到他們離去或是返回。 有時他們也會放慢了步伐， 知道反正誰也追他們不上； 在睡夢中，快樂的先哲仿佛離得很近，—— 我能依稀聽到他們優美的話音； 也許這隊伍就在林地或哪個荒涼的隅角，—— 他們的到來和離去都不為我知曉。 我的心靈憑借著猶如彩虹似的標識 能感覺到他們就在離我最近的營地。 於是我走上前去， 長時間地傾聽他們的歡聲笑語， 並將這份溫馨長久地保留在心中， 它使坎坷的生活也能變得神聖。 賞析：愛默生在他的詩歌中常常使用意象來表達思想，這首詩歌就是較為典型的一首。作為美國超驗主義運動的領軍人物，愛默生看重精神，看重對理想的追求，我們不妨把這首詩歌中的“先驅者”看作是對“理想”的擬人化，通過對“理想”的這種擬人化的描寫，詩人很形象地表達出了我們心中的理想與我們之間的那一若即若離的關係，我們心目中的理想有時離我們很近，我們幾乎都快夠得著了，可有時我們又會覺得它離我們很遠。詩人用惟妙惟肖的靈動的筆觸和美好的言辭來刻畫“先驅者”（也即理想），從他的字裏行間我們感受到了理想的神聖和美好，使我們不由得會對理想進行不懈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