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是操著一副君王或貴婦的做派,飛過我書房的門扉——
落在了帕拉斯雕像的上麵,剛好高出我書房的門楣——
他棲著臥著,僅此而已。
臨了這隻全身烏黑的鳥兒,使陷入冥想中的我破涕為笑,
全因為他那副滿臉的嚴肅和高傲的神氣。
“盡管你臉上有刮痕,鳥冠被人剪下,你卻沒有一點兒害怕,
你來自黑沉沉的彼岸,你的樣子嚇人而又嚴厲——
請告訴我你在地府彼岸的高貴名字!”
烏鴉回答說,“一切已失”。
我不禁感到莫大的驚訝:這隻醜陋的鳥竟能聽懂我的話兒,
盡管他的回答與問話無關——也看不出其中有什麽意義;
因為我們都會讚同:任何一個活在這個世界的人
都不曾有幸見到一隻鳥在他房門的上方棲息——
或禽或獸在他的房門上方的雕像上麵憩息,
叫著如此的名字“一切已失”。
這隻烏鴉臥在靜穆的雕像上,隻是重複著這一句話,
好像他的整個靈魂都可以從這一言語中傾瀉出來。
隨後他便不再吭聲——也沒有再把他的翅膀扇動——
臨了,我低低地咕噥道,“其他的朋友都已經離開——
到了明天他也會飛走,就像我的希望都早已離我而去”,
隻聽見烏鴉又應道,“一切已失”。
他這打破寂靜脫口而出的回答,叫我又是驚了一跳,
“毫無疑問,”我說,“他所喊的隻是他從其主人那裏
聽到的話,這位主人鬱鬱寡歡,一個接一個的災難
毫不留情地降臨,直到他的歌被擠壓得剩下一個調子
直到他為希望所唱的憂傷的挽歌隻剩下了這麽一句:
‘一切的一切都已失去’”。
不過,這隻烏鴉仍然叫我浮想聯翩,
我徑直拉過一個坐墊,對著烏鴉,雕像和門扉,
坐在了這柔軟的天鵝絨墊上,隨後開始想,
想這個不祥的來自從前的鳥,這隻嚴厲,
醜陋,令人憎厭,憔悴的鳥到底是什麽意思,
當他聒噪著“一切已失”時。
我坐著揣測著,沒有吐出一個音節
因為這鳥的銳利的眼睛已把我內心的火燃起;
我坐著陷入更深的猜測,身體依躺著天鵝絨坐墊,
坐墊四周有燈光投下的幸災樂禍的影子。
衝著這一有燈光嬉戲的天鵝絨的紫色坐墊,
啊,他又要呱出“一切已失”!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