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汪笑道:“不必了,我隻是一個普通人,能活到一百多歲無疾而終,已經是老天爺看在我救死救傷的份上給的造化了,不能要求更多了。
我五更離去,剩下這個把時辰,就不麻煩衛爺了。”
“好,明早,我來給你扶靈。”
“好。”
二人分別的時候,還能聽到汪勝男驚呼一聲,汪老卻笑著,寵溺地摸摸她的腦袋,“你這孩子,堅持你自己的路走下去,比你爹強!”
汪海洋一臉羞愧,扶爹上樓。
衛子航回了家卻沒有睡去,而是坐在沙發上,挺直了腰杆,看著牆上的靜音鍾的指針滑動。
蘇醒坐在他身邊,什麽也沒說,就這麽陪著他。
五更,天色微亮,東方亮起一縷細細的微光。
衛子航深深地吸了口氣,聲音有些顫。
老汪死了。
從村裏出來到現在,真正意義上能稱為朋友的人不多,老汪絕對算一個。
這一次,自己永遠地失去了這位老朋友。
衛子航換了一身黑衣,向蘇醒道:“陪我送送老汪好嗎?”
“好!”
蘇醒立刻換了一身莊重的深色衣服,陪同衛子航前往誠醫館。
誠醫館歇業,門口已經掛了黃紙靈幡。
門外,已經聚集了很多民眾,嗚嗚的哭聲不絕。
越來越多的人聽說誠醫館的汪老辭世,從四麵八方趕過來,一時間,哭聲不絕於耳。
當老汪的靈車啟程聲,已經聚集了上萬人,大部分人,都曾在老汪這裏看過病,得到了痊愈。
衛子航就一個普通人一樣,站在人群中,目送著靈車遠去。
他是一個好郎中。
時間可以證明。
這裏所有的人都可以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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