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大雨見減洪水的話這樣堅決,也隻好依從。
“一二——嗨!”兩個人使出渾身氣力,可是由於車輪子陷得太深,還是無濟於事。
減洪水驀地站起來,擦擦腦門上的汗水,脫掉棉衣,摘下軍帽,一貓腰,伏身趴在二車底下,用著毛衣的肩頭扛住車輪子,兩腳蹬地,雙手摳住陷在泥土裏的車輻條,正要運氣。
範大雨一看,慌忙拉住減洪水的胳臂,不忍心地央求道:“老減同誌,快出來吧,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是部隊的酋長。萬一有個好歹,我可怎麽向部隊交待?”
減洪水顯得有些固執地說:“老範,我看不會像你說的那麽嚴重吧,咱不是講了嗎,試一試嘛。”
“這……”範大雨見減洪水態度肯切,再也不好說什麽了,不放心地叮囑一句:“老夥計,可要柔和著點勁兒啊?”
“行。”
範大雨默默地回到車前,搭上繩套,兩腿成弓字步,上身前傾,隻等減洪水一聲令下。
“一二——嗨!”……
又是一連幾次竭力推拉,仍是沒有成功。減洪水覺得眼冒金花,兩腿發抖,他已經使出最大的氣力了,胸口像塞上塊棉絮使人喘不過氣來,全身大汗淋漓。他仍不死心,準備再進行一次努力。這時,從車站方向斜刺過來兩道銀劍般耀眼的汽車燈光,他心裏一喜,急忙爬出來,三步並兩步地衝到公路上,立在路中央,揮手示意叫汽車停下。
“吱——”隨著尖厲刺耳的刹車聲,一輛北京牌吉普車嘎噔停在減洪水麵前,車門開處,伸出一拿年輕戰士充滿陰沉的臉,喊道:“你要幹什麽?嗯?”
減洪水低頭看看汽車牌號,臉上潛含著興奮的笑容:“小夥子,呶,那邊一輛拉煤的手拉車給塢住了,你用車幫忙給拽一下吧?”
小司機一擰鼻子,帶著喪氣的口吻說:“幫你的忙,我還不知道找準去哭呢?”
減洪水關切地道:“小夥子,怎麽回事?說說看。”
“甭提了,領導上叫我到車站接老站長,結果——嗨!到現在連個人影兒還沒找到!”
減洪水一聽,開始眉頭一皺,轉而又哈哈一笑:“我當是多麽大不了的事……小夥子,放心吧,沒接著就沒接著。”
小司機眨著疑惑的眼睛:“你?”
“我……哈哈哈,我就是你要接的減站長,減洪水。小夥子,你是在我外出這段時間新調來的吧?怪不得這麽麵生。”
小戰士聽後不禁一喜,心裏一塊石頭落了地——原來要接的站長就在眼前。但他疑惑不解,歉疚地說:“站長,我,我在車站怎麽沒見到您?”
減洪水順口笑著說:“誰知道你來呀?”
小戰士不由一愣,又不解地問道:“派我來與派別人來不一樣?”
減洪水連忙解釋道:“不!我是講沒想到派車來接我。哎,對了,小夥子,一定是邰副參謀長派的車吧?”
“對呀。”
“這個個老邰,怎麽搞的嘛,我再三告訴他不要派車來接,攏共十多華裏,又沒帶什麽東西,活動活動腿腳就到了,可——”減洪水正要發作,理智地覺悟到這種肝火的暴發場合不適宜,領導之間的問題對著戰士喊叫什麽呢?!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