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遠處傳來的汽笛聲,我當即傻愣了一下,我們這小村子,深更半夜還真有班車?我在這村子裏生活了這麽些年了,可從來沒有聽說過。
“待會兒上車了之後,我稱呼你叔叔,我是你侄女,知道了嗎?”老鼠在一旁提醒道。
“嗯。”
沒有多問,用鼻子想也能明白這是一種掩人耳目的手法。
它躲藏的這具紙人身材嬌小,當我的侄女還真適合,不過適合歸適合,終究是一具紙人,難道不會被看出來嗎?
這樣想著,汽車的轟鳴聲冉冉接近,黃中帶綠的車燈刺破了夜空。
很快,一輛高大的班車繞過了前麵的山坳,緩緩地朝我們這個方向駛了過來,兩隻昏暗的車頭燈,像黑夜中巨怪的兩隻眼。
農村沒有站點一說,我招了招手,大班車便在我們麵前停了下來。
這是一輛很破舊的班車,車廂外麵掉了一塊大漆,原本的礦泉水廣告圖片,男明星的腦袋沒了,隻剩下一隻拿著礦泉水瓶子擺造型的手,看起來挺怪異的。
我掃了一眼車窗內,幽暗的車廂燈下,竟然還有不少乘客……
“嘎呀”一聲悠長的嘶鳴,車門像一個顫巍巍的老人,緩緩打開了。
在上車之前,我特意打量了一眼周圍,這裏是石門坎,沒錯,濃如墨的黑夜包裹著這片天地,唯一的光源便是車頭燈。
我拉著紙人的小手,像一位親切的叔叔,一起上了車。
車的前後門都打開了,在我上車的同時,竟然還有人下車。
這令我有些意外,這石門坎周圍沒有一家住戶,怎麽還有人下車?
那是一個身材矮小的漢子,大冬天的還穿著短袖襯衣,一點也不怕冷,他走路的速度很快,眨眼間便消失在了黑夜裏。
“石門坎這裏以前是一處采石場,難道是采石場的工人?”我皺了皺眉,“但前幾年發生了一場安全事故,死了人,工廠全關閉了啊?”
我愣神之際,紙人(老鼠)甩開了我的手,徑直朝車箱內走去。
我回過神來,摸了摸腰間的錢包,緊跟上她。
車廂內斑斑駁駁,掉漆嚴重,奇怪的是,車廂的地麵上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灰塵,細蒙蒙的,一旁的座位上也是,尤其是椅子邦邦上。
“這車不常開吧,如果常開的話,怎麽會有灰塵呢?”
我打量一眼司機,一個中年小胖子,臉蛋圓圓的,梳著偏風頭,額頭傾斜,眼睛很小,而且還是斜八字。
這大冬天的,他穿著一件灰襯衫,胸口的口袋裏放著一包煙,袖口挽起,挽到了肘關節處。
我看見他好熱的樣子,額頭上布滿了汗水,雙手搭在方向盤上,不時抬起來擦擦汗。
此時,他一臉警惕地盯著車前方,緊張兮兮的。
我上車來,他都沒有看我一眼。
“大冬天出汗?難道生病了?”
這司機脾氣好極了,我動作磨磨蹭蹭的,他也沒有說我。
緊挨著駕駛位,紙人就坐在那裏,她坐在靠窗的位置,把外麵留給了我,落座之後還不忘衝我做一個鬼臉。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