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弈清看懂了蘇星晚的疑惑,醫院的走廊很長,他微微垂著眸,薄唇緊抿。
他在以這個孩子來報複薄子榮和蔣楓,可是現在,他卻突然後悔了。
唐氏綜合征,平均年齡隻在二十歲到三十歲之間,在這短暫的人生旅途中,要受太多的苦,甚至有極大的幾率患有白血病,大概在這幾十年裏,不是在治病就是在去治病的路上。
生平第一次,薄弈清開始反思自己的行為。
仿佛這一切對孩子來說都太不公平。
如果當初把這件事告訴薄子榮,他大概不會允許這個孩子的降生。
如果活著就是痛苦,還有什麽意義呢?
薄弈清和蘇星晚一前一後出了醫院,蘇星晚突然伸手扯住了薄弈清的一擺,輕聲問:“你有心事?”
他走下了台階,回頭看著還站在台階上的蘇星晚,“我之前有得到過消息,當時我特別想要看到薄子榮見到這個孩子後,臉上精彩紛呈的表情。”
蘇星晚神情錯愕。
薄弈清繼續說:“可是我今天隔著玻璃窗看他,突然就有些後悔了。”
“仿佛,是我開啟了他這悲劇的一生。”
“就因為你沒有同伯父說?”蘇星晚眨了眨眼睛,仔細的看著麵前的人,“可是造成這一切的不是你,而是蔣楓。是她把這件事隱瞞了下來,選擇知情不報。”
蘇星晚第一次覺得,自己好像從來不了解麵前的人。
薄弈清應該是什麽人呢?
冰冷,無情,手段狠辣,隻要能達成目的,他不介意會犧牲什麽。
而自己,是出現在他世界裏的意外。
可是這並不能改變他的本質。
蘇星晚在日常的生活中為他下了定論,並且深以為然。
今天他的話,卻顛覆了這些固有的印象。
是她忘記了,就算是再冰冷的心,也總有柔軟的一麵。他也是人,也會有七情六欲。
蘇星晚從台階上走了下去,“你沒有錯,更何況你怎麽知道那個嬰兒想不想來到這個世上呢?每一個生命,都有來到這世間的權利。”
薄弈清眼底的情緒有些複雜,最終隻是用掌心蹭了蹭蘇星晚的發頂。
……
蔣楓生產的事,並沒有給他們的生活帶來什麽影響。
一個星期的時間,木珍兒出國,於寧整天失落落魄,蘇星晚覺得他好像瘦了很多。
還有一件怪事。
蘇星晚覺得最近唐柔出現的頻率逐漸增多,幾乎每天中午都要來刷一下存在感,穿的衣服越來越像是十幾年前的款式,老舊中不失新穎。
她還是不喜歡開口說話,和人溝通都是用手艱難的比劃。
自從聽了薄弈清上次說的那段話,蘇星晚開始注意起唐柔的腿來。她走路乍一看同平常人無差,可仔細看還是能看出不同,好像有一條腿一直都不敢太用力。
和前幾次一樣,她準時的出現在薄弈清麵前。
這次穿的是一件灰色的毛衣,外麵配著一個米白色的長款外套,上麵的鈕扣留了一顆,頭發披散在身後,有些卷,臉上化著精致的淡妝。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