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朝看著麵前的靴子,隻覺得眼眶發熱。
她想她還是太自卑了吧?
被馮少澄打擊磋磨的那幾年,她早就忘了自己原本該是怎樣的一個人。
重生後,她也一直被事情催著走。
每天想的是怎樣才能活下去,是怎樣才能將前世欺負過她的所有人拖下地獄。
她本就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又怎麽可以貪戀著世間的光明呢?
但她還是貪了。
宋清朝時間漸漸往上,哪怕不敢看,她強迫自己去看。
修長筆直的雙腿,勁瘦挺直的腰身,寬闊的肩膀,最後是一張睥睨眾生的臉。
纖塵不染,又星羅錦繡,光是看著便如沐春風。
白雪落在他的發,他的眼睫,他的肩,卻依舊壓不住他身上的光。
她的視線慢慢地和他對上。
白佑安彎身蹲了下來,他的眉頭舒展,笑容溫和。
說的第一句話卻是,“見你沒事,我便放心了。”
宋清朝有些不理解地皺起了眉毛。
他真的是太過於平和了。
平和得讓人有些害怕。
緋紅色的夕陽打在他的周身,看起來暖洋洋的。
宋清朝呆呆地看著他,任由他將自己受了傷的手抬起來,而後一點點將她的指尖從簪子上勾下來。
“說起來,我還沒送過你簪子。”
白佑安將帶血的簪子扔到地上,而後從懷中掏出一塊繡著紅梅的手帕,小心地擦拭著她手心的血,而後又掏出藥粉來,替她包紮著傷口。
宋清朝隻應了聲。
她還是有些心虛的,但看著他熟練的動作,和鬆弛下去的肩胛,心裏那顆緊繃的弦稍稍鬆開了。
等傷口包紮好了後,她又問他,“你不問問我發生了什麽嗎?”
白佑安打著結的手頓了一下,“我隻要你平安便好。”
他盯著白布滲出的血出了神,“你是不是不願意離開?”
宋清朝沒想到白佑安會問她這個,但現在,她確實不能走。
所以她下意識就回答了,絲毫沒有注意白佑安已經有些低落的情緒了。
在手被鬆開的那一刻,宋清朝慌了。
她想抓住白佑安的手,但最後連個影子也沒有抓住。
“白佑安……”
她不免有些絕望,難道就這樣了?
“別再地上坐著了,涼,對女孩子的身體不好。”
他的聲音雖然還是溫柔的,但藏在裏麵的疲憊宋清朝還是聽得出來的。
她不敢問,隻能任著自己被白佑安扶起來。
“還有,別太累了。”
宋清朝看著他將自己的大氅卸下來後,搭到了自己的肩上又有些疑惑。
還會關心她,是不是代表著沒生氣?
但看著白佑安的表情不像是沒生氣的樣子。
“我走了。”
肩膀被拍了下,隨後白佑安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宋清朝披著兩件大氅突然間覺得心口悶悶的。
就這麽走了?
她有一瞬間的恍惚,但是看到周邊不斷出現的人,宋清朝覺得自己現在還不是氣餒的時候。
好不容易打開的局麵,不能因為這點事情就毀掉了。
整理好了心情後,宋清朝笑著抬起了頭,將所有的難堪和苦澀都咽下了肚子裏。
這個時候蘇南一也走到了她的身邊。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