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都是脆弱的,是經受不起傷害的。
夜天絕的手下,有那麽多人,他們的身邊,還有那麽多跟著他們的兄弟、朋友,越是危險的時候,大家的心就越浮躁,越難安。
簡若水落到風長老的手上,這就像是一個預警,像是一個標尺……
若是他們不能全力救下簡若水,那跟著他們的人會怎麽想?
隻怕他們會覺得:他夜天絕和她夏傾歌,都太薄涼冷血了,簡若水和他們這麽親近,他們尚且都不全力營救,可見無情。換位思考,若是事情落到了我頭上,隻怕他們更不會營救吧?
一旦有人心裏這樣想了,那這種想法,就會如同瘟疫一樣的蔓延。
從而軍心渙散。
到時候,大約也就離不戰而敗不遠了。
那才是最可怕的。
這些話,夏傾歌根本不用擺在明麵上,掰開揉碎了去和夜天絕說,帶過兵的夜天絕,比任何人都更明白,夏傾歌的想法是對的。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不論是於公於私,於情於理,他們都必須救簡若水。
而夏傾歌去,對於安穩人心最有好處。
畢竟,一個能將自己的安危置之度外,能不顧身懷六甲,卻顧及著自己身邊的人的將領,是最值得人追隨的。那麽多的人,願意為自己的首領肝腦塗地,雖死無憾,為的還不就是這份情,這份義。
道理,夜天絕和夏傾歌一樣明白。
隻是,抉擇太難。
攬著夏傾歌,夜天絕眸色暗沉,半晌他才開口。
“我去就好,你留在莊子上,等我的消息。我寫信給了上善大師,他會回來坐鎮,給你幫忙的。”
“天絕,現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你去,遠不如我去。”
“可你懷著身孕呢。”
這話,夜天絕幾乎是吼出來的。
話說出口的時候,他就有些後悔了,他的語氣太重了,他怕夏傾歌聽了心裏難受。
沉沉的歎息,夜天絕的眼睛裏,隱隱浮動著霧氣。
他怨自己沒用,他自責。
“抱歉,我並不想發火,我也不想說什麽重話,隻是我需要冷靜冷靜。等我再想想吧,等我想好了之後,我們再一起商量。”
話音落下,夜天絕便不再說什麽。
他扶著夏傾歌,緩緩回了院子,隻是送夏傾歌進屋之後,他便轉身離開了。
沒有半刻停留,像是落荒而逃一樣。
看著夜天絕的模樣,夏傾歌的心裏也很不是滋味。
夜天絕的心思,她都理解,在夜天絕看來,沒有什麽比她和孩子更重要的。所以,出了事之後,夜天絕的安排無非是像他說的那樣,把她留在莊子上,再找來上善大師等人做幫手,護著她的安全。而他自己,則出去抗風抗雨,和那些心懷叵測的人鬥。
夜天絕不舍得她冒險,更害怕她受傷。
他太在意她,太想將自己攬在他的羽翼之下了,可夏傾歌明白,那樣他需要拚命,更可能受傷。
夫妻同心。
夜天絕心疼她,她又何嚐不心疼夜天絕?
看著夜天絕這麽離開,夏傾歌的心裏很難受,可是,她並不後悔和他說那些,更不後悔自己這麽做決定。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