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陸封看得出,通過今晚的聚會,他大概摸清楚了每個人的性格,都是些淳樸熱心情,比較重義氣的。
這在他的前世,反而是很少見到的。
不知道為什麽,陸封有些依賴這種氛圍,也許這些人會讓他活得很舒服,但,正是因為這種舒服,讓陸封很不自在。
習慣了孤獨,習慣了被仇恨包裹,習慣了在寂靜陰森的角落裏一遍遍飽嚐冰冷,一下子來到被溫暖包裹的環境中,他覺得自己格格不入。
即便是為了彤彤強行讓自己適應,他也做不到。
因為,已經嚐試過了。
所以,他才會找借口出來。
而許大爺,怎麽也出來了?
陸封停下手裏的動作,看向許大爺,才發現此刻許大爺眼角,噙滿了淚水。
“你怎麽了?”陸封問道。
許大爺一愣,連忙抬起手擦了擦眼角,笑著擺手說道:“沒事,沒事,就是……”
他頓了頓,仿佛在回憶著什麽:“唉。”
“就是,看到彤彤,想起了以前我孫女和兒子還在的時候。”
許大爺說道:“我孫女啊,也和彤彤一般大,笑起來跟個銅鈴似的,有一點嬰兒肥,也有一點可愛,她和她爸一樣,都喜歡在夏天跑到院子裏弄個蚊帳睡在裏邊。”
“喜歡啊,在夏夜裏抓螢火蟲,借著螢光數星星,喜歡啊,對流星雨許願,保佑以後自己賺大錢。”
“那孩子吃飯的時候,捧著個碗,吃完嘴角還總是沾著米粒,那樣子,跟豬似的,十裏八鄉都說她有福氣,屬豬的,能不有福氣麽?”
“可是啊!”
“可是啊!”
“有福氣的人,怎麽就……”
說到最後,許大爺聲音都沙啞了,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似的。
陸封,似乎意識到什麽。
那天晚上許大爺說過了,她的孫女,很早就走了。
白發人送黑發人後,好不容易將這條傷疤封存,卻又因為日常生活中的某一件事,某一個人,又再次回憶起來。
生離死別,是人生常事,又有幾個人,能不當成一回事呢!
經曆過風風雨雨又怎麽樣呢?
成熟,隻是在年輕人的白紙上刻下一道道傷疤後賦予的勳章,對於老年人來說,是一種諷刺。
陸封不知道怎麽安慰許大爺,就這麽聽許大爺訴說著過往。
許大爺在調整了一下情緒後,開始嘮叨了起來。
大概是一個人住了好久吧!
許多憋在心裏的話無處訴說。
從孫女,到兒子,許大爺說了很多很多。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