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自知之明，還不錯。”陸封誇讚了一聲。
他頓了頓，又說道：“你是人生中第一次見到這種生死場景吧！也難怪，生命在這宏偉的天地間，其實很渺小，我所說的渺小，就像這萬千雨水中的一滴雨，轉瞬即逝地從視線中經過，然後消失在無聲處。”
“一條人命，是殺戮。”
“兩條人命，也是殺戮。”
“見慣了殺戮，便會覺得，殺戮不是殺戮，殺戮，隻是下雨時那天空的烏雲。”
明小軍眼角流下一滴眼淚，抬起頭：“我不懂。”
“是不是覺得我很無情？”陸封問道。
明小軍不敢回答。
“你看，你連說真心話的膽子都沒有。”
“你們明家老祖宗以前跟著我的時候，有什麽說什麽，從來不害怕我會殺了他，因為他知道，我從來不是一個喜怒無常的人。”
明小軍愣了一愣，遲疑了一下，回答道：“是。”
“少主的話，很無情。”
陸封歎息一聲：“當然無情，見慣了生死，沒有誰的逝去能再讓我情緒有絲毫的波動，除了我的女兒。”
“見生死，這是人生的必經路。”
“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陸封指著他的胸口，問道。
明小軍：“自責，心痛。”
陸封：“站起來。”
明小軍顫抖著膝蓋，站起來，褲子上，沾染了一點血跡。
“現在呢？”
陸封問。
明小軍：“心還是痛。”
陸封：“旁邊有把刀，挑一具唐家子弟的屍體捅進去。”
明小軍照做，從地上撿起來了一把沾滿血跡的匕首，對著一唐家子弟的肚子就狠狠地捅了進去。
第一下！
他不知道什麽感覺。
但心情，好了很多。
第二下！
他沒控製住，捅出了一個大傷口，連著自己的手指也進去了，拔出來後，看著染紅的手指，他麵目漸漸猙獰起來。
於是……
第三下！
第四下！
第五下！
……
沒有停止，一直捅。
是為了死去的同門子弟複仇。
是為了發泄心中那份怒意。
是為了，報仇！
也不知是捅了多久，他終於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把匕首往地上一丟。
“現在呢？”陸封，詢問道。
明小軍：“不知道是什麽感覺。”
“這就對了。”
陸封點點頭。
“時間不早了，你爺爺還得我們救呢。”
“是，少主！”
明小軍思考片刻，撿起那個匕首，塞進自己懷中，跟著陸封往更深處走去。
與此同時，另一邊，唐人街尾某個四合院外，唐龍緊緊皺起眉頭，坐在一座茶樓上，喝著茶。
“明門外門的人，還沒解決嗎？”他盯著身前跪在地上的一名手下問答。
那手下回答道：“還沒，不過也快了，他們受了重傷，撐不了太久。”
“但是有個消息要稟報，說是唐人街外邊，進來了兩個人！”
“其中一個人，是明二爺的親孫子，明小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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