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認冷灰
24號文字
方正啟體

第5章“愛養百姓”“全盛之時”(1)(2/5)

作者:周遠廉字數:23416更新時間:2019-09-22 00:06:46

    其三,“生齒日繁”,“民用難充”。乾隆帝清醒地分析了當前形勢,認為民間現狀頗為嚴峻,在諭中著重指出,滿漢人民“生齒日繁”,“地不加廣”,人多地少,因而“民用難充”,“民產難製”。因為這是一道綱領性的諭旨,不可能詳細闡述,所以他隻這樣原則性地講了幾句,話雖不多,卻包含了豐富的內容,有在此前後大量的數字和事例為其依據。先就“生齒日繁”而言,這是乾隆朝的一大難題。明萬曆六年(1578年),全國在冊人口為一千零六十二萬餘戶,六千零六十九萬餘口,經過明末清初長期征戰,清順治八年在冊人丁下降為一千零六十三萬餘丁。康熙帝、雍正帝勵精圖治,人口逐漸增加,康熙六十一年在冊人丁為二千五百三十萬餘丁,到雍正十二年又增加了一百一十餘萬丁。乾隆一朝,人口猛烈增長,乾隆六年在冊人口為一億四千三百四十餘萬人,二十七年突破兩億大關,為二億零四十餘萬人,再過三年,又增加了六百五十餘萬人,此後還在迅速增長。

    人口激增,田地卻未能如此相應增加。明萬曆六年全國在冊民田為七百零一萬餘頃,加上屯田五十九萬頃和官田,約為七百七八十萬頃。過了將近二百年,乾隆十八年全國在冊民田七百零八萬餘頃,加上屯田、學田、旗地、官田,約為七百五十二萬餘頃,不僅沒有增加,反而比萬曆六年減少了二十餘萬頃。當然,這是官方所載征收賦稅之土地數,實際數字肯定還要更多,乾隆時的耕地總數必然超過了一百九十餘年前萬曆六年的田地數量,但上引這些數字也可表明,田地增加的速度,遠遠不如人口滋生之快。

    人多地少的直接後果,就是康熙中年以後,尤其是乾隆年間,社會生活中出現了兩大令人震驚的奇怪現象,即地價上漲,糧食昂貴。以號稱魚米之鄉的江蘇無錫為例,順治初,一畝良田不過賣銀二三兩,康熙年間漲至四五兩,至乾隆初年,價又漸長,到二十九年、三十年,漲至七八兩一畝,多者十餘兩一畝。湖南平江縣朱謙益於康熙五十七年絕買田三十五畝,價銀三十五兩,乾隆十年絕賣予人,得銀五百四十兩,二十七年內,田價增長了十四倍。乾隆帝曾因穀米價昂專門下諭給各省督撫,詢問其情和原因,督撫之奏,大同小異,皆一致認為糧價太貴,且與人多地少田貴密切相關。比如,江西巡撫開泰奏稱:“米貴之故,……大抵由於生齒日繁,地方官奉行未善,各省田畝,初值銀數兩者,今值十數兩。”雲貴總督張允隨說:“米貴之由,一在生齒日繁,一在積貯失劑。……天下沃野,首稱巴蜀,在昔田多人少,米價極賤,雍正八九年間,每石尚止四五錢,今則動至一兩外。……國家定蜀百餘年,(外省去川之人)戶口之增不下數十百萬,而本地生聚,尚不在此數,一省如此,天下可知,此時勢之不得不貴者。”貴州按察使介錫周呈稱,雍正四年,“人煙疏散”,京鬥米一石價銀四錢五分,現人口日增,廠礦人員一二十萬,米價上漲,豐年亦需七八九錢一石,歉歲則賣一兩二錢至二兩左右。②《清高宗實錄》卷311,頁28、29、44、46.署理湖北巡撫彭樹葵說,康熙年間,“戶口未繁”,上遊之四川、湖南,“人少米多,商販日至”,因此米價低賤,湖北“遂號稱產米之鄉”,現在戶口增加,田價漸貴,糧價“年複一年,有長無落”。②湖南巡撫楊錫紱更道出了糧價、地價與土地兼並集中的內在聯係,認為米穀之貴,主要由於“戶口繁滋”和“田歸富戶”。他說:康熙年間,稻穀登場時,每石穀不過二三錢,雍正時需四五錢,今則必需五六錢,“蓋戶口多則需穀亦多”。清初,“地餘於人,則地價賤”,“承平既久,人餘於地,則地價貴”,以往每畝一二兩者,今賣七八兩。“近日田歸富戶者,大約十之五六,舊時有田之人,今俱為佃戶,歲入難敷一年口食,必須買米接濟”。《清高宗實錄》卷311,頁34―37;《清史列傳》卷18,《楊錫紱傳》。

    其四,“勤政愛民”。乾隆帝認為,要想克服困難,使民有恒產恒心,達到“本固邦寧”,人君必須勤理國政,為民興利,內外官員必須善體帝心,實現君之誌願,講求利民富民之法,不得欺壓百姓盤剝民人,“民生以厚己生”。他很了解貪官汙吏損民利己的弊端,對此深惡痛絕。就在上述之諭下達後的第四月,乾隆元年正月初二日,他給總理事務王大臣下了一道專諭,責令督撫“務休養,戒廢弛”。他首先強調說:“為治之道,在於休養生民,而民之所以休養,在乎去其累民者”,使其能“各謀其生,各安其業”,然後才可見其富足之日。緊接著,他斥責督撫大臣或“以苛察為才能”,或昏庸寡識,為屬員蒙蔽,以致“累民之事,往往而有”。他具體指出各種弊端:催征錢糧,“而差票之累,數倍於正額”,拘訊訟獄,“而株連之累,數倍於正犯”;抽分關稅,“而落地、守口,給票、照票,民之受累,數倍於富商巨賈”。“如此等者,不可枚舉”。“以此擾累吾民,無怪乎民多不得自安其生業,而朝廷之德施,終不能盡致閭閻於康阜也”。他要求督撫董率屬員,“務以休養吾民為本”,盡除“一切擾累之事”。《清高宗實錄》卷10,頁2、3.

    乾隆帝即位之初頒下的這道諭旨,是他執政期間的重要施政綱領,在相當長的時間裏,他確是在努力這樣作,勤理國政,“愛養百姓”,革弊興利,以圖達到民有恒產恒心,本固邦寧。他在乾隆四年四月十二日諭告群臣說;“朕自維即位四年以來,食昂貴。以號稱魚米之鄉的江蘇無錫為例,順治初,一畝良田不過賣銀二三兩,康熙年間漲至四五兩,至乾隆初年,價又漸長,到二十九、三十年,漲至七八兩一畝,多者十餘兩一畝。湖南平江縣朱謙益於康熙五十七年絕買田三十五畝,價銀三十五兩,乾隆十年絕賣與人,得銀五百四十兩,二十七年內,田價增長了十四倍。乾隆帝曾因穀米價昂專門下諭給各省督撫,詢問其情和原因,督撫之奏,大同小異,皆一致認為糧價太貴,且與人多地少田貴密切相聯。比如,江西巡撫開泰奏稱:“米貴之故,……大抵由於生齒日繁,地方官奉行未善,各省田畝,初值銀數兩者,今值十數兩。”雲貴總督張允隨說:“米貴之由,一在生齒日繁,一在積貯失劑。……天下沃野,首稱巴蜀,在昔田多人少,米價極賤,雍正八九年間,每石尚止四五錢,今則動至一兩外。……國家定蜀百餘年,(外省去川之人)戶口之增不下數十百萬,而本地生聚,尚不在此數,一省如此,天下可知,此時勢之不得不貴者。”貴州按察使介錫周呈稱,雍正四年,“人煙疏散”,京鬥米一石價銀四錢五分,現人口日增,廠礦人員一二十萬,米價上漲,豐年亦需七八九錢一石,歉歲則賣一兩二錢至二兩左右。《清高宗實錄》卷311,頁28、29,44,46.署理湖北巡撫彭樹葵說,康熙年間,“戶口未繁”,上遊之四川、湖南,“人少米多,商販日至”,因此米價低賤,湖北“遂號稱產米之鄉”,現在戶口增加,田價漸貴,糧價“年複一年,有長無落”。《清高宗實錄》卷311,頁33.湖南巡撫楊錫紱更道出了糧價、地價與土地兼並集中的內在聯係,認為米穀之貴,主要由於“戶口繁滋”和“田歸富戶”。他說:康熙年間,稻穀登場時,每石穀不過二三錢,雍正時需四五錢,今則必需五六錢,“蓋戶口多則需穀亦多”。清初,“地餘於人,則地價賤”’“承平既久,人餘於地,則地價貴”,以往每畝一二兩者,今賣七八兩。“近日田歸富戶者,大約十之五六,舊時有田之人,今俱為佃戶,歲入難敷一年口食,必須買米接濟”。《清高宗實錄》卷311,頁34―37,《清史列傳》卷18,《楊錫紱傳》。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上一章 回目錄 標記書簽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