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冷宅出來,桑千語是滿心的不悅。一麵走一麵想:“這冷玉可真會見縫插針,稍一不注意,她就冒出來獻情。好在這人天性冷漠,一如當初的任天階,心思都在柴桑令上。現如今,忽然去救助任天階,想必也是得到袁款的首肯。那袁款的心思,我豈有不知的,無非是想執行柴桑羽令罷了。想著,這羽令神秘而高不可攀,憑他單人的力量無可獲取,遂來拉攏冷澀和任天階。如此一來,那冷玉少不得要糾纏任天階。不是對自己沒信心,也不是不相信天階,可是俗語說,日久常生情,她一直在他身邊,終久是個禍。”
她一路翻來複去想著這些,不知不覺也快走到玉潭莊門口了。正轉過拐角,抬頭卻見他哥哥也正好從南側打馬到家門口,一徑下了馬,三步並兩步進了門。
桑千語也沒有喊他,隨後也進門去了。
庭院深深,不見有人影,倒是西跨院間或傳來不同尋常的人聲。桑裏聞聲,穿過遊廊從角門走過去看,原來莊裏的丫鬟和小廝近半都跑到這院中來了,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眼睛都盯著一個地方,竊竊而言。
桑裏正奇怪他們都在看什麽,忽聽光祿在喊:“信兒姑娘,你上來吧,別憋氣了行不?小心沒氣。”
“少主子——”
離角門最近的兩個丫鬟見到了桑裏,忙行禮。桑裏隻抬了抬手,一麵繞過石墩矮鬆,大步向光祿走去,眼睛也看見了泳池中央正有一個人從頭到腳全部沒入水中。
“光祿,你們在幹什麽?”
光祿回身,忽見著桑裏,嚇得他臉都黃了。慌忙又轉向泳池喊道:“信兒姑娘,快上來吧,少主子回來。”
桑裏厲聲道:“到底怎麽回事?”
光祿滿臉焦容,急急地道:“信兒要學遊泳,正在水中練憋氣呢。”
“胡鬧!”桑裏喝道。又問:“她在裏麵待了多長時間了?”
光祿囁嚅道:“差不多三四分鍾。”
桑裏一聽,臉色也變了,忙向水池中喊道:“信兒,快上來!信兒——”
見水池中毫無動靜,桑裏急了,靴子一脫,伸展雙臂跳入水池中。那李信兒雙手抱著膝,蜷縮在水中,及至桑裏遊到跟前,扯了扯她,方睜開雙眼來看。在水下,桑裏木著臉,盯著她,一麵用手向上指了指。李信兒卻向他搖了搖頭,意思是還要再待下去。桑裏沉下臉來,掐住她的腰,雙腿用力一蹬,把她推上了水麵。
李信兒一露出水麵,忙噴出一口水,猛吸了幾口氣,一麵用手抹著臉上的水漬。耳邊忽聞桑裏低沉的怒吼聲:“你瘋了嗎?不要命啦!”
李信兒在水下憋氣太久,一時供氧不足,腦子暈淘淘有些發傻,隻是盯著桑裏看。
池水的水深淹過李信兒的鎖骨,桑裏怕她沉下去,仍然掐住她的腰,略略把她往上提著。他怒目問道:“你好好的,下到水裏做什麽?你不知道你不會水啊?”
這時候,李信兒才看真眼前的人是桑裏。她微微一笑道:“我正在學遊泳呢。”
桑裏氣道:“學遊泳是如你這樣學的嗎?誰教你的?”
池邊的光祿聞言,把脖子一縮,立馬跪身下去,怯聲道:“信兒姑娘硬央著我教她。我不過就教了她最基本的遊泳動作,也沒叫她在水下憋氣憋那麽久啊。”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