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葉謙的……”
“噓!”
如果說那些目光裏沒有好奇、探詢、著意、驚訝、憐憫,那麽……那麽其實那些話語裏也沒有好奇,沒有探詢,沒有著意,沒有驚訝,沒有憐憫。
瑞恩心裏想,有的隻是從她身上看到的那些。
有的隻是希冀從她身上看到某些。
看到悲傷,便表達憐憫。看到笑容,便表達驚訝。如此而已。
半個月之後便好了很多。
像如今的走廊,空曠而安寧得猶如一整個天地。
這一整個天地裏隻有瑞恩一個人。
她並不像有些女生那樣囁嚅於一個人行走,但此時的獨自行走,卻因為漫無目的而顯得有些形單影隻的著意。她卻也無可奈何,並且這想法受了半個月以來的孤單嘲笑,而被輕易而自然地抹去。
校園裏的行走因而遲緩得理所當然。瑞恩的腳步在這似冬非冬似春非春的暖意裏語焉不詳,之後她隻發現自己鬼使神差地站在那間與眾不同的小屋門口。
也並不想用“鬼使神差”這麽玄幻的詞匯,瑞恩隻覺得那自然而然。這遲緩而漫長的遊蕩裏,這隻是必經的一站。
於是在那個仿佛已有所感知的中午,她推開了心理谘詢室的門。
辛怡的第一批學生裏,就有葉謙和瑞恩的名字。彼時她還是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懷揣著一半被實際打破的玲瓏夢想,每每在課堂上被初一的孩子氣得說不出話來。而那一年之後,那批孩子中的幾個還是會不時地到她的小屋來坐坐,通常都是三三兩兩,過來隨便聊聊天說說話。那之中,也有逐漸出落的葉謙。
按照辛怡的形容應該是,略顯成熟的男生。
而最早來到這裏的,辛怡自己清楚,卻不是這幾個說說笑笑的男生,而是四個女孩子。應該是很好的朋友,性格卻都有所不同,有熱情些的也有冷淡些的。大概都覺得心理是又玄乎又好玩的東西,便很有興趣地花整個中午來找她說話閑談。四個女孩子裏有瑞恩,並不是給人印象深刻的一個。
隻是往往有一臉思索的表情。
兩三年後,辛怡得知葉謙和瑞恩開始在一起。彼時這第一撥的孩子們已經成為了高中生。辛怡並不是一般保守而古板的老師,然而她還是覺得這兩個孩子做那種終身摯友一類也許更為合適,這種想法,也曾經告訴給葉謙。當時的葉謙也隻是笑笑,不置可否。
甚至他們兩個還曾經一起來到這裏,像是一種合謀的探望。操場上籃球賽的鼎沸聲從紗窗裏滲透進來,因而那個秋天的中午,兩個人自然都有一些心不在焉。
一年多以後,再來到這裏竟然還是如出一轍。
桌椅什物還是按照原位擺放,毛絨玩具之類也沒有兀然變舊的跡象。細想自己其實也並未仔細關照過它們,便也著實看不出什麽變化。
窗口依然麵對一片樹木。這樣的窗口總是能令瑞恩心覺歡喜。
又或者隻是放在以前還會的歡喜。
自高一和葉謙來到這裏的一次短暫拜訪之後,不知覺竟然已經一年過去。最近瑞恩常常察覺自己的生命裏不知覺就漏掉大段大段的時間。一年多沒有來的道理很簡單,她隻是不擅也不樂於表露的人,至少在大部分時間在大部分人麵前。而這大部分人自然包括所謂的心理老師,即使是冠冕的職業道德也並不能給予她的表露以安全。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