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立大笑，“你啊！你這樣一說，改天我還得親自跑一趟海城，好好感謝一下你爺爺，當初要不是全靠他，秦家哪有這麽能幹的孫媳婦？”
莫子欣笑眯了眼，“爺爺您要是親自去，我爺爺得驕傲自滿了。”
兩人聊著聊著，莫子欣埋頭專心吃飯，有一陣沒有說話，哪知再抬頭時，看著秦立凝她的眼神略帶茫然，甚至皺了皺眉，似乎在想著什麽。
她剛要開口，秦立已經起身，往廳外走去。
心下起疑的跟了出去，靠在門內框往外一看，剛剛還坐在餐桌上的老人正在門外牆邊，為不讓人發現故意走得遠了點，摸出隨手一個本子，翻開，嘴裏喃喃念著，“住在梧桐苑的是長孫斯成和長孫媳婦阿欣，阿欣愛吃炒的整個辣椒，不能讓廚房忘了，兩個脾氣都硬，要讓他們夫妻和睦，再生個孩子。”
老人停在這裏，自言自語的反問，“這個事情，剛剛我有沒有說？”他想了一陣，又繼續看本子，念，“讓阿欣好好管著斯成，白立軍這個人，是沾惹不得的。”
“孩子還是最重要，秦家的事業不是一天建成的，根基很穩固，可以不用花那麽多心事，但孩子是大事。”
本子“沙”一聲響，莫子欣忙往餐桌上坐去端起碗筷，直到秦立也重新坐回原位，她小口吃飯。
秦立蹙眉問，“阿欣，怎麽了？眼睛紅紅的？”
“剛剛，剛剛。”莫子欣鼻子酸到不行，她早就察覺到了異常，爺爺很早之前就愛說些重複的話，就變成嘮叨了，她還自為爺爺是因為清閑下來，返老還童了，“剛剛不小心吃到了一個好辣的辣椒，這段時間吃得少，有些受不了。”
“那別吃了，正好我都想讓你把辣椒給戒了，吃多了辣又不好。春燥，容易上火。”秦立憂心的說道。
莫子欣心頭陡然一緊，緊握著筷子才壓住了心下升起的慌張，揉了揉眼睛，“好，我戒了，爺爺。”
等將秦立送上電動車，莫子欣站在梧桐苑的門口望著車影消失在拐角處，才緊咬著嘴唇落下淚來。
她還記得春天的清晨，那個老人將早餐給她擺在桌上，一小碟一小碟的小菜，還有她愛的整個炒辣椒，那時候爺爺也是那般，用著語重心長的語氣，“最近啊，春燥，我們G城比不得海城，那裏濕氣重。吃點辣，還可以排濕，我們這邊的氣候吃多了辣，就會上火，上次醫生說你體熱……”
可是現在已經盛夏。
何來春燥？
這種痛心，像極了莫家爺爺心髒病發之時的感受，是不求救無門的無力，是害怕失去的悲痛。
可是秦家，還有誰知道這件事？
還是說，隻有她一人發現了這些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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