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姐愣了,正經對肖太平說:“我……我早就不……不接客了……”
肖太平心裏憋著當年的一口毒氣,非要日十八姐不可,嘴裏還冷笑:“是怕我肖某付不起錢麽?”
十八姐直賠小心,連連說:“不是,不是!咱橋頭鎮誰不知道您肖大爺?您肖大爺咋會付不起這點脂粉錢?隻是……隻是我真的不接客了哩……”
肖太平火了:“早年章三爺夜夜上樓船,你夜夜接——有一次,章三爺在你的樓船上,老子就立在橋上等章三爺,等了一夜。今天老子一來,你就不接客了!咋的?做婊子也懂得守節麽?”
十八姐知道肖太平和章三爺是死對頭,見肖太平怒氣衝衝提到章三爺,再沒辦法了,就默默不語地把肖太平領到了下艙的花床前。臨上床了,十八姐又哀求說:“肖大爺,今天……今天畢竟不是早年,您……您就換個姑娘好不好?您看看,這船上的姑娘哪個不比奴妾高強?”
肖太平偏就聽不進去,口口聲聲自己有錢,說是今日給個仙女都不要,就要日日老鴇。十八姐沒辦法了,隻好噙著滿眼眶的淚,讓肖太平擺弄。肖太平先脫光了十八姐的上身,後就把十八姐壓在身下,把十八姐的衣裙撕了。
撕下衣裙後,十八姐用手捂著下身直躲。
肖太平說:“咋的,你這老×還怕日麽?!”
卻不料,扒開十八姐的手一看,十八姐的下身竟爛得一片狼藉……
十八姐捂著臉哭了:“我早和您說了,今天畢竟……畢竟不是早年了……”
肖太平也愣住了,他再也想不到,曾風流一時的十八姐今天已被人日成了這個樣子。
十八姐掛著滿腮的淚,哽咽著說:“肖大爺,您……您就是再有錢,也……也是來晚了……”
這話讓肖太平聽了傷感。
下船時,肖太平對玉骨兒歎息說:“……這或許是命哩!當年我那麽想日她,卻沒錢上她的樓船。今日有錢了,她又不能接客了……”
玉骨兒問:“那你咋不日她的腚?”
肖太平說:“不忍哩。”
玉骨兒問:“對我你就忍了?”
肖太平心裏這才有了點愧,感歎說:“如今看來,誰都不容易哩!”
確是不容易,十八姐不敢接肖太平,卻仍在夜裏摸黑接那些窯上的粗客。對銀子的瘋狂熱愛,使十八姐在生命的最後階段進入了一種忘我的境界。十八姐輕傷不下火線,姐妹們也都紛紛帶病作業,終於釀成了同治九年夏天花柳病的第一次大流行。花柳病的大流行,造就了居仁堂藥店的意外繁榮,也把一個曾在西洋軍中傳過教的叫詹姆斯的傳教士和一個專治花柳病的洋診所帶進了橋頭鎮。於是,擁有煤窯、花船的橋頭鎮的男女羔羊們,又擁有了耶穌基督和魔鬼撒旦。
靠居仁堂的中藥,詹姆斯牧師的洋藥和無所不在的上帝的力量,花柳病的大流行到得同治十年,大致被遏止了。鑒於這一糜爛的教訓,橋頭鎮的人們清醒了不少。花船上的姑娘和壓花船的嫖客都學聰明了,再不做黑燈瞎火的事,且於上床之前都要相互查驗對方,客觀上帶來了橋頭鎮賣淫業衛生水平的初步提高。
花船上的生意雖好,玉骨兒分到的銀子卻沒增加多少。十八姐後來新添的樓船和新買來的姑娘,都不算當初合夥的賬。原說過的二分利也不再提了。玉骨兒的心又不平起來,覺得自己終還是賺少了,對十八姐的愧疚再次化作了恨……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