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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元月
諸葛楚才終於鬆了口氣,有點兒髒,有點兒累,但運氣當真挺好的,收獲不少,這個下午總算沒白忙活。
從研究室出來之前,他順便清理了下沾在肩膀上的灰塵,返回休息室,本想換身幹淨的衣服,剛好看見趙秦九正對著自己的白枕頭大吐口水,一幅水漬地圖已然初具雛形。
諸葛楚才換好衣服,趙秦九的水漬地圖也畫了出來,不等別人叫醒他,他自己倒是先醒了。
見諸葛楚才一臉茫然地看著自己,問道:“教授,你在幹嗎?”
諸葛楚才指了指白枕頭,說道:“這麽多年了,你這壞習慣還沒改啊?”
趙秦九看著自己製造出來的水漬地圖,尷尬地笑了起來,說道:“嗬嗬,這……楓葉啊,有一點點像楓葉……”
諸葛楚才把換下來的衣服丟進箱子裏,說道:“還傻笑,快起床吧。時間差不多了,去搞點兒小菜吃吃,順便看看徐國峰有沒有把東西準備好,我們八點準時下去。”
“那麽說,下麵都搞定了?”趙秦九一聽到“下去”二字頓時來了精神。
“廢話,不然你會土遁啊。”諸葛楚才走到趙秦九身邊,想了想,猶豫了一下,這才慎重地問道,“說實話,你爸到底有沒有跟你提過這裏?”
趙秦九不解,說道,“沒,沒說過。我都是從徐局嘴裏聽來的。”
“怎麽可能呢?”諸葛楚才搖了搖頭。
諸葛楚才心想,你這小子肚子裏到底藏了幾根花花腸子,所謂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見了教授,難道連人話和鬼話都不分了。
於是,諸葛楚才又追著說道:“我和你爺爺是革命戰友,那個年代的情誼是鐵打銅鑄的,你連骨俑這種秘密問題都給解決了,沒理由不知道這裏的情況呀。”
趙秦九真就不知道基地下麵的事情,更不知道這裏和爺爺有什麽關係,當他懂事的時候爺爺早就不在人世了,自己知道的都是從父親嘴裏套出來的。
趙秦九委屈地說道:“教授,我連我爺爺的麵都沒見過,我爸一直不讓我涉足考古界,連我爺爺照片都不讓我看,估計這件事多半都是我爺爺暗地裏搞的鬼。不然,我一個上大畢業生還能混成營業員……”
“人家一棋能跳三步,你爺趙老七下棋能先知七步……難道說他真的不想後人趟渾水了。”諸葛楚才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透趙老七這個人了。
當年那個為了事業可以往火堆裏跳的鐵漢趙老七,一直是諸葛楚才和同事們學習的好榜樣,可他為什麽會放著上大教授的工作不幹而選擇留在西安,就連死都死得如此蹊蹺。他的屍體至今仍被保存在一號研究基地,但研究人員花了幾十年精力也沒能給出統一的意見說他死於何種病因。
而且,和趙老七共過事的人都知道這人是出了名的直腸子,沒啥事能爛在肚子裏的,愛憎分明永遠都寫在他的臉上。可偏偏就是這麽一個視考古事業如生命的人,竟然堅決反對子孫後代再從事考古事業。
當年,他甚至委托諸葛楚才利用職務之便幫忙把兒子趙中原從上大考古係調到其他係部。
當時趙老七跟諸葛楚才解釋,自己這個兒子命相古怪,五行三克,土克,水克,火也克,讓他隨便學點兒什麽都好,就是不能學考古,和土打交道會讓他遭劫,弄不好就會毒火攻心燒壞腦子。
諸葛楚才原以為趙老七是擔心兒子一輩子和泥土打交道沒前途,才編了這麽個瞎故事來忽悠自己的,可等到趙中原真的瘋了之後,他才意識到這不是件簡單的玩笑事。
想到這裏,諸葛楚才恍然大悟,難道說趙老七對今後發生的事情全都了如指掌,這才死活不同意家裏人再從事這種高危事業。
無奈,趙老七死得太突然了,趙中原現在又是瘋人一個,線索都中斷了,再沒人知道趙老七發現了什麽,趙中原又是因為什麽才瘋掉的?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