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房間的門被人撞開。
薄小尋激動地跑過來,上氣不接下氣。
“爸爸,媽咪醒了!她醒了!整整兩天,不,比預計的兩天還提前了幾個小時!”
薄小尋很興奮,很激動。
但是薄肆好一會兒沒有動作,也沒有任何反應。
薄小尋反而擔心起來,“爸爸,你怎麽了?”
薄肆的嘴唇,微微地顫抖著,好半天才道:“……你媽咪……她醒了?”
“千真萬確,醫生已經過去檢查了。”
薄肆沒有再說話,而是抬腳就走。
他其實估算過時間的,肯定能夠趕在薑近晚醒來之前,回到病房裏去守著她。
他希望薑近晚醒來時,第一眼看到的人是自己。
他想讓薑近晚知道,傷了她,他很痛苦,痛不欲生,恨不得自己能夠代替她受傷。
可是,她怎麽提前醒了呢?
啊不,她提前醒了,挺好的,太好了。
關於他所做的所想的,她是否知道,都不重要。
隻要她好了就好啊。
“爸爸。”薄小尋忽然拉住薄肆的胳膊。
他走得太快了,慣性之下,幾乎拖得薄小尋小小的身體,往前挪動了小半步。
薄肆停下來,擰眉看著他,“嗯?”
“媽咪知道你來這裏,是見薑家人的。她說,既然薑家人來了,她也想見見。”薄小尋說道,小心地觀察爸爸的表情。
薄肆眉目之間,染上濃濃的不悅之色。
他看向剛剛從地上爬起來的薑起繁,想起他剛才的話——疾痛慘怛,未嚐不呼父母也。
薑近晚在疼痛難忍的情況下,心裏喊的也是父母嗎?
薑起繁對上他的視線,有種勝利的神色隱隱躍上他的臉龐。
他們全家賭對了。
薑近晚在受傷住院期間,心裏還是念著家人的。
這不,醒來得知他們來了醫院,還是願意見他們的。
薄肆閉了閉眼睛,很快,臉上又恢複了一片冰冷。
薄肆雖然允許他們去見薑近晚,但是卻不允許他們跟自己進去,而是讓他們在外麵等著。
他自己先進去,連薄小尋都被他交代給紀信然照顧著。
他輕輕推開病房的門,沒有人注意到,當房門緩緩打開的時候,他不著痕跡地深吸了一口氣,再不著痕跡地慢慢呼出來。
如薄小尋所說,薑近晚已經醒來了,給她做檢查的醫生已經出去了,病房裏就她一個人。
但是,她在喝粥。
一勺一勺。
好像餓極了的樣子。
不就是餓極了嗎?兩三天顆粒未進了,薑近晚醒來就覺得餓。
“怎麽自己吃東西?讓我來。”薄肆大步過去,搶走她手裏的勺子,舀了清粥,送到她嘴邊。
薑近晚沒有張嘴,但是定定地看著他。
她看著他,他也看著她。
靜悄悄的。
隻有勺子裏的粥,還在散發出熱氣,在空氣中,彌漫出絲絲縷縷的霧氣。
“我隻是受傷了,不是泥巴塑的,可以拿得動勺子。”半晌,薑近晚才說道,聲音很輕。
薄肆卻把勺子和碗都放下了。
輕輕地把薑近晚擁入懷中,先是輕輕地擁抱,慢慢地感受她身上的溫度,感受她的纖細她的單薄,感受她的堅強她的脆弱。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