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世有兩大聖賢,其一就是儒家的孟太傅。
另一個就是道家的樞機子。
已經隱世不出。
“二十一年前,閉關萬君山的樞機子,突然現身,並留下了一句讖言,”姬如玄輕笑了一聲,笑容裏滿是譏諷,“人皇降世,千秋功業在此代。”
薑扶光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幾乎蓋過了身體裏不斷洶湧的熱潮。
自大虞朝滅國,群侯割據,逐鹿爭雄,當今天下已經分裂了三百年之久,能稱得上千秋功業的,唯九州歸一,平定四夷。
人皇將統一南北?
掃除四夷?
這怎麽可能?
為什麽她沒有聽說過這個讖言?
“恰在此時,”姬如玄嗓音又啞了些許,“北朝皇帝的嫡長子出世。”
“你,”薑扶光滿眼駭然地看著姬如玄,猛然抱緊了膝蓋,喉嚨一啞,“就是那位讖言中的人皇?”
“他出世的那天啊,”姬如玄仿佛陷入回憶中,哪來的什麽回憶,隻不過聽人說得多了,“正值黎明時分,在星樓觀星的太史令,忽見正南方向,有一顆璀璨的星子,劃過漆黑的夜空,急速地向皇城墜落,恰在這時,一聲啼哭,從中宮傳出,那一瞬間,空中群星閃爍,黎明盡去,破曉已至。”
人皇天降的讖言,在這一顆墜落的星子上應驗了。
薑扶光用力攥住五指,指甲刺進掌心的嫩肉裏,鈍鈍的疼意,令她又清醒了許多。
姬如玄眼睛低垂:“太史令算出命入午宮,是大天命,大臣們聯想到樞機子的讖言,認定了北朝大皇子,就是讖言中的人皇。”
薑扶光緩緩閉上雙眼,喉嚨裏一陣幹澀,身體癢得令她難受,可也抵不過,此時內心洶湧的震驚。
“北朝皇帝,為嫡長子賜名——玄,”姬如玄臉色是近乎麻木一般的神情,“姬如玄,字君玄,一出生就冊立皇太子。”
原來如此!
縱觀史書,一出生就被封為皇太子者,十分罕見,姬如玄的這個‘玄’字,分明就不是她以為的,北朝以黑為尊的意思,是因‘玄’為‘天’,代表他於黑暗中降生,也暗含了他身負‘天命’,這個名字,於他而言並非父母對子女的期望,而是一出生,就背負的命運。
幸或是不幸?
薑扶光滿心茫然,這應該是姬如玄最大的秘密。
他難道不明白,知道了這個消息後,她會成為他統一南北,完成人皇使命最大的障礙嗎?
“皇太子剛剛滿月,尚書房裏的大儒,就每日輪流,在他的繈褓旁邊念書。”姬如玄麵無表情,仿佛說得不是自己,而是什麽毫不相幹的人。
“他們,”薑扶光睜大眼睛,“也太喪心病狂了。”
內心深處,突然湧現了一股極致酸軟的情緒,同不斷洶湧的熱潮混雜,讓她一時不能分辨。
也就不知道,這一縷情緒正在乘虛而入,悄無聲息地軟化她心牆,或許等她發覺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
“誰說不是呢?”姬如玄低下頭,“隨著皇太子八月能言,十月能立,十二月能走,從小就展露出了過目不忘,過耳能誦的絕佳天賦,他們對此更是深信不疑。”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