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桓處理完濱海的工作,趕在沐陽離開前回到了武漢。
要帶走的東西大都打包了,零亂地堆在客廳中間。沐陽招呼他到沙發上坐,家裏沒有開水,隻得從牆邊的紙箱裏拿出一瓶礦泉水給他,並歉意地說:“對不起,你看這裏亂得,什麽都沒了。”
介桓接過水,視線卻繞過沐陽落在那些箱子上,封裝好的一個大箱子頂上用大頭筆標記了---衣物,應該是要郵寄回家的。那封得嚴實的箱子使他心一陣陣地發怵,仿佛是自己也被透明膠緊緊帶纏了幾個圈兒,禁錮得他險些忘了呼吸。
他鬆了鬆領帶,輕咳一聲道:“什麽時候的飛機?”
“明天兩點的。”沐陽拍拍腿上的灰塵,在他旁邊坐下。
“我送你吧。”
“不用了,那麽麻煩---”沐陽正要拒絕,樓上驟然一陣巨響,然後是電動鑽孔機嗚嗚的鑽牆聲,像是有隻超大功率的吹風機在頭皮上方“哧哧嘩嘩”地吹著,刺耳不過,她甚至聽不見自己說話的聲音。待那聲音停了,沐陽煩道:“樓上裝修,真是吵死人了。”
介桓不在意地笑笑道:“不要緊的。”他環顧整個客廳,又問道:“給你做事的那個女孩子呢?還有臻言,他們去哪兒了?”
“保姆做到今天,前幾天我就讓家政公司給她重新尋事做。你看今天屋裏吵得很,臻言一聽到樓上鑽牆的聲音就哭,我就讓她抱臻言出去了,晚飯時再回來。”
“哦---”他沒話可說了。明知道如果再不和她多說幾句話,往後連見麵都難,更何況是這樣麵對麵的聊天,一這樣想,他像是從這時便開始思念起她來,心裏竟然有股撫著照片哀歎歲月變遷的滄桑感。
“介桓---”沐陽突然道。“謝謝你幫我那麽多!”
“說這些幹什麽?”介桓臉上笑得燦爛,心情卻如同下過雨一般潮濕陰冷。“男人不願意聽見女人跟自己說謝謝,那表示你把他當外人。”
“嗯。”沐陽笑著點頭,拍下自己的頭狀似反省地道:“我說錯話了,但絕不是把你當外人看。”
“你說得痛快,等你結了婚,不把我當外人,難道當內人啊?”介桓玩笑道。他見沐陽怔了怔,不好意思地搔著頭發幹笑,便又道:“所以,你可別離婚呐,我這外人可是眼巴巴地瞅著空子---”
樓上又轟隆隆地開始作業,一連串混亂的響聲,沐陽聽不見他的話,便把手放到耳朵後麵問:“什麽?”
介桓知道她在問自己,嘴角忽然勾起輕佻的笑,用著連他自己也聽不大清楚的憂傷語氣道:“我說,別讓我鑽到空子,我也不確定還能愛你多久,萬一你離婚了我又娶了別的女人怎麽辦?沐陽,你不能讓我為難,知道嗎?所以,你一定要幸福,我會去國外,離這裏遠遠的,我不能看著你幸福了,你自己要爭氣---”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