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陰陰沉沉,就像是在雲層背後孕育什麽陰謀詭計一樣。
不安的情緒在人群當中蔓延著,逃亡的人已經沒有了氣力爭吵,甚至也幾乎沒有說話的欲望,每個人都像是被扔上岸的魚,張著嘴,喘息著,但是下一刻就像是將要死去。
曹軍騎兵擊潰了當陽的江東兵之後,並沒有擔任什麽救苦救難的角色,甚至沒有多停留,在短暫的修整和補給過後,便掉頭往北而去,將這些被江東兵挾裹的荊州南郡百姓丟在了這裏。
知曉兵事之人,自然明白曹軍騎兵為什麽這樣做,但是這些普通荊州南郡的百姓,就陷入了茫然之中……
原本的家園被江東兵毀了,再加上當陽橋也塌了,所以這些荊州南郡的百姓,自然不可能繼續往南走,在不知道誰帶頭鼓動帶領下,大多數人下意識的都選擇了回頭往北,企圖以此來避開那些凶殘且蠻不講理的江東人。
家園已經毀了,回去了也不能保證江東人不會再來,所以,向北,向北走就安全了。
應該是這樣……
他們是荊州人,而北麵的襄陽之處,有荊州牧。
既然是荊州牧,總是不能不管荊州人的罷?
或許是如此……
官道延伸。
衣衫襤褸的人們帶著不多的希望,蹣跚而行。
誰也不知道這個希望究竟能不能實現,但是這個希望也就是他們最後的所有。
襄陽城。
蒯良作為荊州重臣,劉表自然不可能讓蒯良自由自在的居住在襄陽城外。
荊州上下,其實對於劉表的舉動,基本上來說都是憋著一口氣。蒯良登門求劉表出兵而不果之後,就很少出門了,整日之內大多數時間就在家中轉悠,若是旁人求見,也是推脫自家小恙在身,擋在門外。
蒯良這麽沉得住氣,其餘的人卻是撐不住了。如今襄陽城越發的凶險,雖說這兩天曹軍沒有攻城,但是鬼知道襄陽還能撐多久?現在這些荊州土著,多少要有一個準主意出來,是死撐劉表,然後幾乎也就等於是陪著劉表一同去死,還是說幹脆就轉手將劉表賣了,多少趁著劉表還有個價錢的時候……
荊州士族眾多,整體上來說,是以龐德公為首,而現在麽,龐德公一係的都跑到了宛城去,蔡氏為首的一係如今也是四散,剩下的自然就是以蒯氏為首的南郡派了。
更不用說那一日,蒯良在劉表府衙之前求見,又進了廳堂之內商議了許久,出來就托病在家不見外人,其餘眾人自然關心,蒯良和劉表之間究竟談了一些什麽?
這兩日,曹軍雖然沒有攻城,可是眾人心中也越發迫切起來,私底下也悄悄的聚會商議,談來談去,眾人的意見還是丟開劉表居多。劉表作為荊州牧,職責是牧守荊州,現在眼看守不住了,那還個屁?
兩害取其輕,比爛的時刻到了。雖然大家明白曹操也不算是什麽好東西,但是至少不像是江東那群恨不得連地皮都搜刮走的鄉巴佬,多少還是會給荊州士族留下些東西來,總不可能喪心病狂到如同孫權一般要搬空荊州罷?再說了,荊州和孫家有舊仇,和曹操麽,沒有。而且曹操多少還是代表著大漢朝廷,孫權嚴格說起來,隻不過是一個不入流的將軍,怎麽取舍還用得著多說麽?
隻要眾人意見統一起來,將劉表賣個好價錢,即便是有些人可能會受到一些損失,但是自家的田畝還是可以保住的……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