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堂本來很敞亮的,暗了下去。
客人的舉止頗為奇怪,不喚仆傭,親自去動手關閉了窗戶,端坐在陰影裏。
少頃,一位老人快步走入,笑嗬嗬道:
“牧之,你總喜歡呆在暗處。每次在朝堂上,你悄無聲息地冒出來,往往要嚇人一跳。”
兩鬢斑白的瘦高中年人站起身,苦笑道:
“習慣成自然了……卑職密偵司統領章牧之,參見相國大人。”
恭恭敬敬地躬身一揖,動作標準,無可挑剔。
郭春海趕緊去扶,調笑道:
“這兒沒外人,搞得那麽一本正經幹嘛?有時候,老夫挺納悶的。密偵司應該詭計多端才對,偏偏你這個大統領又最講規矩,奇了怪哉。”
“理不可廢,無規矩不成方圓。”
“哈哈哈,我這個相國可沒有你威風哦。宵小不懼我,卻怕你說一句,‘請君入甕’。”
“他們做了虧心事,當然懼怕夜半鬼敲門。現在則是怕牧之狗急跳牆,狠狠咬他們一口。”
“牧之,言重了。你我均是一根藤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相國乃儒林之首,牧之豈敢並列?”
“慚愧,老夫這個相國已經被周後架空了……你我之間無需客套,隨意點。”
章牧之依舊筆挺地站著,等待郭春海坐下之後才落座。卻隻肯坐半邊屁股,雙手平放在膝蓋上。目光炯炯,脊背不靠椅。
丫鬟們奉上兩盞清茶,無需格外吩咐,出去時主動拉關了明堂大門。
屋內更暗了,看不清麵龐。
郭春海端起茶盅,用茶蓋撥了撥泡沫,問:“你中午時分匆匆趕來,可是為了上午南城門發生之事?”
章牧之道:“此為其一。”
“哦,還有其二?老夫托病不朝多日,耳目不靈。剛剛得到一個驚天動地的消息,猜測以訛傳訛者居多,正想問你。”
“秉大人,上午十點半,戶部尚書劉鍔之子劉飛,被疑是‘金身羅漢’顯靈的修士於南城門吊橋前三十米處,當街斃殺。那修士還揚言,不日將取劉鍔及白沙府尹郝仇的性命。”
“好,太好了……”
郭春海高興得有點兒忘形了,把盅往茶幾一擱,重重一拍大腿,笑道:
“哈哈哈,傳聞竟是真的……老夫倒要看看,周後怎麽處置這件事,瀟水劍派怎麽應付金身羅漢……”
章牧之道: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