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裏,根本沒有人能夠在邴虎的拳下閃躲三招。不是被一拳打死,就是三兩下飛出了擂台。
也有人擔心,少年的體型許多。盡管靈巧,卻不敢硬碰硬。始終處於挨打的位置,處境未免堪憂。
觀禮棚內坐著的人全部站了起來,周海更是直接走到了台邊。
黑衣少年沒什麽太大變化,呼吸很平穩,扭頭望了章牧之一眼。後者悚然一驚,疾退兩步。
童三急問,怎麽啦?
密偵司統領的麵孔恢複了平靜,低聲道:
“沒啥,好事。我是念師,神識遠比其他仙師強大,敏銳。可方才測探擂台上的少年,卻如瞻高山……並且,隱隱感受到一縷極其恐怖的毀滅氣息外泄……”
童三驚喜地問,化丹仙師?
章牧之搖搖頭,道:
“不清楚,以我的境界看不出……因為搏殺激烈,他的精神力高度集中,才被我僥幸測探到。先前從窗下跑過時,還以為是一個凡人。“
童三瞪圓了眼珠子。
“不會吧,返璞歸真,聖胎?“
章牧之笑道:
“我猜,少年應該是身具異能,身懷秘術,屬於擂台無敵的存在。邴虎敗了,周海脾氣暴躁,絕對會親自出手。作為實打實的開光三重境界仙師,他也才二十八歲,並沒有破壞打擂的規矩。但擂台過早結束,周海再下場就變成了私鬥。少年如果打傷他,不但引發瘋狂追殺,還將加劇周、華兩國的關係惡化。
“我們調快銅壺滴漏的流逝,原本想讓比武早點結束,阻止逍遙伯登台,好收拾殘局。照這麽看,得反過來把時間延遲才行。擂爭不論死傷,事後均不得追究,屬於放之四海皆準的道理。即使周王室要報複少年,也不能明著進行了。至少,大修士就不方便出手,密偵司還可以擋一擋。
“你趕快給觀禮台上的內線發暗號,將原定的調快二十分鍾,改為延後十分鍾……“
邴虎調勻呼吸,身軀凝聚出的爆烈氣勢越來越濃厚,越來越強橫……待氣勢攀升至頂點,一步一步向前走去,仿佛背負千斤重物。腳下厚厚的木板,發出了“哢嚓”輕響。
少年也往前行,無聲無息。
隨著他們距離接近,眾人的心幾乎跳到了嗓子眼,幾個婦人捂住了眼睛不敢看……
到了中心位置,邴虎一聲咆哮,出拳如電。
少年不再躲閃,以拳對拳,毫無花巧。
直拳,勾拳,擺拳,拳拳相對。
嘭,嘭,嘭……
連續幾記巨大的悶響傳出,震得樓內茶水蕩漾,廣場上眾人的耳朵蜂鳴。
如同兩根幾萬斤重的攻城擂木不停對轟,青銅衝角撞毀,白鐵鑲邊撕裂,木質纖維交錯崩斷……
咯嚓嚓……
邴虎蹬蹬蹬連退三步,上半身前傾,怪眼圓睜,雙拳顫抖。
少年上半身端直,雙腿左弓右箭,平平滑退了兩步。
堅硬的鐵樺木地板,從中心開始,竟崩出了一道道縱橫交錯的裂紋。
它使用了好幾百年,內部有點朽腐。又是由許多木板拚接而成,接榫處根本承受不了如此剛猛的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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