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整如羊絨地毯的沙灘,延伸兩公裏後便被一堵突出的山崖擋住。海浪不知疲倦地摔碎在礁石上,噴濺出大片大片銀白色的泡沫與水花。
太陽剛剛升起,海風異常清涼,灼熱的氣浪總要到中午時分才聚足威力。
他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哎,涼涼的生猛海鮮吃得太多了,一聞到腥味就想吐。無比懷念熱氣騰騰的紅燒肉、大白菜、老麵饅頭、玉米棒子……
海灘上,蹣跚走過來一人。
信遊看了又看,把眼睛揉了又揉,有點懵逼了。
活見鬼,那個人他竟然認識,海沙幫的幫主王虎。沒錯,總不至於在遙遠的海島上,遇到了他雙胞胎兄弟吧。
但還是有些不同。
海沙幫與海狗幫賭鬥的之夜,王虎還隻是通幽境第八重的武者,底盤紮實。此際卻腳步飄浮,舉重若輕,有飄飄若仙之感。
衣袂肮髒破爛,打赤腳,又挺像混成了叫花子。
那貨走到二十丈外停下,彎腰用樹枝在岩石下麵撥弄。
數息之後,一隻大螃蟹猛地從石頭下竄出,高舉兩隻大鼇,六肢撥動宛如車軸,飛快向海邊逃。
通幽高手用樹枝一撲,竟然沒有打中。拔腿去追,又被腳下石頭絆了一跤。隻能眼睜睜望著螃蟹橫行,在沙地上留下一串華麗麗爪痕,投奔怒海。
信遊悄無聲息走過去,蹲在伏地喘粗氣的王虎麵前,不知該什麽好。
丫哪是什麽修為大進,皮包骨頭瘦成衣服架子了,純粹給餓的。
王虎抬起頭,見麵前突然出現了一個陌生人,並不驚惶。露出了遲鈍思索的表情,眼神一派茫然。
信遊充滿期待地靜靜看著,也不出聲。
倆人大眼瞪眼,場麵詭異莫名。
王虎歎了一口氣,翻過身,攤開兩條枯樹幹般長腿坐在沙灘上。皺緊眉頭努力回想,間或以拳敲腦袋。
“兄弟,咱家好像見過你。”
王虎終於開口。
信遊微微一笑,依舊不作聲。
王虎繼續道:
“夜朗朝廷抓捕了許多江湖同道,用海船載到囚島……想必你中途溜下船,卻漂流到了這裏。”
信遊莫名其妙。
我勒個去,現在哪還有夜朗朝廷?南方早就被姬國一統下了。
王虎費力站起,晃了兩晃。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沒啥……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信遊試探地問道:
“你的經絡,怎麽斷裂了?”
“哈哈,老弟看出來了。對上島之人,朝廷當然要斷經絡廢武功,沒砍頭砍手腳就算好的了。”
“海沙幫怎麽樣了?孫休在哪裏?”
王虎咧嘴笑了,道:
“海沙幫?聽起來好熟悉,是幹什麽的。孫休?好像也聽過……兄弟,你是誰?”
“肖堯克。”
“肖堯克?這個名字也很熟悉,可就是想不起來。”王虎用拳頭“梆梆梆”砸自己腦殼,苦惱地道:
“朝廷下手忒狠,咱家不但武功被廢,連腦子都不太好使了……”
信遊疑惑地盯住他,問:
“你上島多長時間了?”
這個問題很關鍵。
番州之夜,因為尋找孫休介入了海沙幫與海狗幫的賭鬥。在紫府洞到底呆了多久,真搞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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