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玲瓏一溜煙鑽進屋,嘰嘰喳喳勸。
玉瓊花的聲調卻越來越高,死活不同意。突然妮子驚叫,姐姐暈過去了。
信遊再也顧不了那麽多,大步跨進院子。
堂屋擠滿人,麵露驚惶。原來玉瓊花眼看挺不過去了,氣若遊絲。
瘦醫生道:
“……需配以雄黃、白礬,細細研磨……”
胖大夫則反駁:
“未必,老夫方才搗碎了鬼葉草、半枝蓮冷敷,獨缺苦參……鐵線蛇之毒,發作沒有過山風快,卻更加猛烈,極難驅除,勢如山崩。唉,玉笥島上,還沒有誰從它的嘴裏逃生……”
一位敦實的中年人把腦袋搖來晃去,如撥浪鼓一般,赫然正是“屠夫”大夫。
他望著兩位老者口沫橫飛,袖手縮身不作聲。
心道,玉瓊花再也不是當初放逐的囚犯女,比王妃娘娘還金貴。一個治不好,保不準會人頭落地。且讓你們兩個老貨吵嚷爭執,老子犯不著蜂針刀口搶功勞。
瘦竹竿似的老者歎了一口氣,又道:
“外敷內服,全不濟事。蛇毒即將漫過肩膀,一旦攻心,就是大羅金仙也救不了。被咬了之後,需一刀砍下手掌,方能保證住無事……何況一路顛簸跑回,毒性散發得越發快了……依老夫看,必須痛下決心,斬斷胳膊。”
“你敢……”
聽到要砍下姐姐的胳膊,玉玲瓏急眼了,一掀廂房門簾露出半個身子斥罵。兩位老者一驚,嚇得齊齊住口。
這時候信遊踏上了台階,出現在堂屋門口。
“啊,少俠!”
“信公子來了……”
一屋子人亂哄哄起身作揖。
差點跪拜的人猛地醒起了匪徒叮囑,把彎曲一半的腿兒又期期艾艾挺直。
堂屋不甚寬敞,十幾個人擠在了左邊,坐的坐,站的站,蹲的蹲。右邊靠後門處是一間偏房,原來住著玉樹,現在擺放雜物。雖然門關閉,縫隙卻冷風颼颼,都忌諱地避遠。
左手邊是一間廂房,牆角斜立一根粗大頂門杠,門框上掛著碎花青布簾子。
信遊掃了掃屋內,沒心思打招呼,扭頭招來了匪徒甲乙。
有人偷偷向外瞄,隻見籬笆牆外密密麻麻站了一排壯漢,赫然全是烏龍寨凶徒。兩位老者沒有反應過來,“屠夫”卻倒吸一口涼氣,悄悄朝人群中又挪了兩步。
信遊命令道:
“你們兩個守在簾子外,不許任何人進去,也不許屋子裏的人離開。”
“是!”
匪徒甲橫在了裏屋門前,匪徒乙依舊立台階上。均挺胸凸肚,齊齊把腰刀拔出半截,凶狠掃視。
一屋人戰戰兢兢,麵如土色,心裏叫苦不迭。瞅這般情形,要是玉瓊花好轉不了,我等隻怕要統統陪葬!
更有那些老遠跑過來獻殷勤的,連腸子都悔青了,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幾個大嘴巴子。
信遊掀開簾子走進裏屋,嗅到了淡淡脂粉香和一股濃烈刺鼻的草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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