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前方的兩名台宗弟子提劍往回奔,尷尬地停在半途,進不得退不得。
黃臉漢子猛一跺腳,瞪圓眼珠子作勢追趕。嚇得他們轉身飛跑,不走大路了,斜插草地直奔外門。
漢子團團轉上了一圈,握緊雙拳,梗著脖子怒吼。
“有人嗎,還有經打的嗎……某,山野村夫肖堯克是也。台宗的牛鼻子,再來幾個草包讓爺爺捶捶!”
眾仙師聽了,麵麵相覷。
此人無非仗著速度快力氣大,可能有秘術秘寶傍身,境界並不高。打幾個不入流的外門弟子算不了什麽,高手還沒露麵。
這哪裏是上門打臉,分明是存心找虐嘛!
信遊橫著兩條膀子,聳肩抖胯,雄赳赳像一隻螃蟹似的大搖大擺朝裏走。
他早認出了坐在草地上悠閑觀戰的那個人,字號富二代——吳王孫,好大一條魚!
對方手裏有一件他夢寐以求,情願拿靈索和雷芯木捆綁了去交換的至寶。必要情況下,甚至連龍牙、震弓、太古遺音都可以舍棄。
另外,複活綠萼還隻停留在一個想法,不知道該如何操作。神女的《封訣》提到,所有存在過的,永遠不會消亡,隻是換一種形式存在。這與科學非常相似,卻缺乏實施法門。
盛名之下無虛士,吳王孫一直處於金字塔的頂端,見多識廣,或許能提供有價值建議。如何打交道還沒想出,首先,得引起他注意。
圍觀者見黃臉大漢打了台宗弟子後不逃跑,曉得好戲才鳴鑼,一個個遠遠吊著。
分岔路口,吳王孫含笑站起,躬身一揖,道:
“肖兄,春來百花香,能飲一杯無?”
見到心高氣傲的吳王孫主動邀請,態度恭敬,眾仙師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信遊也沒料到,倉促一抱拳,道:
“吳兄,幸會。寥寥幾朵花,如何佐酒?”
才開春不久,萬物萌動。這裏的靈氣濃鬱,草長成綠油油一片。花卻不茂盛,隻鑽出了幾朵,還纖細低矮。
“這有何難?”
吳王孫笑笑,抬袖一拂。
光影驟然閃過,空氣愈發清新。伴隨一陣細密的吱吱聲響,地毯外一圈青草開始躥高,接二連三的鮮花冒出來,搖曳生姿。
翠翠與童女驚喜地湊攏去嗅,道:
“耶,是真花呢,好香……”
信遊看了看,坦然坐上地毯,問道:
“吳兄不惜耗費真氣與法力,催動野花早熟。隻為了留下肖某喝一杯酒,為什麽?”
吳王孫也坐下,笑道:
“我遊曆下,第一次見到肖兄這樣的妙人,當然想聊一聊。你樣子裝得凶狠霸道,表情卻落落寡歡,明心中不快樂。來來來,且飲杯中酒,一醉解千愁。
見對方不動,又道:
“你打了台宗弟子,隻是一件事。我們萍水相逢喝杯酒,無妨。但你不退反進,隻怕呆會兒要闖進外門鬧出大事。到那個時候,如果我再請你喝酒,就是公然與台宗為敵了,得避嫌。”
信遊被他一語道破,暗讚厲害。也不矯情,端起葡萄酒示意,一仰脖咕咚灌下去半杯。
反觀吳王孫,優雅地伸出三指輕輕捏住酒杯搖晃數圈,對著陽光看漫紅花沿杯壁滑落。然後深嗅酒香,含一口品味。見對方喝完後露出思索表情,以為是此中行家,忙問:
“肖兄,這酒的滋味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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