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燦爛,輝映著紅牆碧瓦。
柳國雖,隻有一縣之地,五十萬人口。但千年積澱,不同凡響。王宮修建得深邃宏偉,處處畫棟雕梁,美輪美奐。
歸心殿的鬥拱橫跨八丈,穹頂離地五丈。房屋空曠,話的聲音便顯得沉悶。
一位白須高冠的老者抿了一口茶,皺眉放下盅子,道:
“老臣聽,公主準備頒布法令,禁止粒米出城,官吏遷移。”
柳若菲淺淺一笑,端起書案上的茶杯,用蓋子優雅地撥了撥泡沫後抿了一口,反問了一件不相幹事情。
“國相,飲不慣清茶?”
老者沒想到在討論經國大計時,公主會提綠豆芝麻的事。表情不由一滯,悶悶不悅地回答:
“山野之人缺乏油鹽豆粉薑蒜,用茶葉泡清水解渴。柳國雖,卻是富庶之地,魚米之鄉。公主監國,日理萬機。如此苛待自己,傳出去豈不是要被下人笑話?柳國窮困野蠻,公主隻好吃清茶……”
另外一位花白胡須的老者莊重扶正頭冠,插話道:
“高國相此言差矣……人之初,餐風露宿,茹毛飲血,有什麽可笑?公主舍棄珍饈美味而就粗食,正是為國人作表率。國難之際當砥礪奮進,節儉勇敢。何況清茶之風,雖然是從華國等地元氣匱乏的窮苦之地傳出,但豪門、修士也開始鍾愛了……”
“哼,李祭酒,你口口聲聲節儉,可知修士喝的什麽清茶嗎?那是靈茶,幾兩銀子一杯。”
表麵上是吃茶之爭,其實是風俗之爭,如何與越國相處的政策之爭。
李正冷冷道:
“高國相,你不就是認為柳、越二國同處一域。既然他們喝擂茶祛除濕氣,咱們也該效仿,對嗎?”
國相高原卻不正麵回答,仰打了一個幹巴巴哈哈,冷笑道:
“李大祭酒,老夫聽你的女兒女婿一見柳國有難,馬上打點金銀細軟跑得沒影子了。你孤家寡人一個,怎麽為國人作表率,如何砥礪奮進?”
國子監祭酒李正麵不改色,道:
“女婿是女婿,李某是李某。既然發誓與柳城共存亡,就絕不苟且偷生……”
高原哼道:“口是心非。”
李正反唇相譏,道:“李某言行如一,不像有的人口裏慷慨壯烈,私下早偷偷摸摸在別國置下了產業……”
高原勃然大怒,瞪著李正粗聲大氣罵道:
“你這老匹夫,血口噴人……”
夠了!
柳若菲霍地站起身,一掌拍打在桌案,粉麵含煞。
剛剛被放下的茶杯蹦了幾蹦,滾落下地。幸好地磚上鋪著厚厚的繡褥,才沒有摔碎。
一名伶俐的宮女飛快上前收拾茶杯,抹幹淨桌案。
兩根粗大立柱後迅速閃出兩個背插寶劍的宮女,見沒有什麽大事情,又悄無聲息隱沒,像兩個影子。
兩位老者低垂頭顱,噤聲了。
柳若菲一一指點著他們,厲聲斥責道:
“你們自己看一看,像什麽樣子……國之重臣,在王宮吵吵嚷嚷,成何體統?哼,是不是覺得若菲年幼,不堪大任。這監國才十幾,就想給一個下馬威?”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