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大路繞山,旁邊是深深的溪水。
上午十點多鍾,正是不冷不熱的愜意時候。一大群背著竹簍的人不抓緊時間趕路,圍在一條斜通往山上的徑前吵吵嚷嚷。
馬車駛過,車夫大聲喊“讓讓“,又扭頭同情地看。
一名少年氣憤地道:
“還講不講道理呀,這一條路又不是你們開辟的,早晨我才走過了。”
一位老漢不停地拱手,哀求道:
“大兄弟,行行好,都是鄉裏鄉親的……“
兩條佩刀的壯漢擋在路口,一個道:
“俺兩個隻是聽差的,要找,就找牛老大去。你們每一次都抄路,害得寨子損失了好多過路錢。就算俺放你們上去,中間的路也被挖斷了。”
一名瘦子賠笑道:
“兄弟,路斷了沒有關係。俺經常采藥,手腳麻利,可以從旁邊爬……”
另外一條壯漢一瞪眼睛,“哢”地把腰刀抽出半截,厲聲嗬斥。
“龜兒子,越講越蹬鼻子上臉了,都跟老子往後退。媽的,過路錢才三塊銅板,隻夠吃一碗酸辣粉的。你們一個二個的氣得很,不肯出錢,寧願翻山越嶺。呸,一輩子的窮命!”
一名八九歲的姑娘蹲在地上,“哇哇”哭了。
少年一邊安慰妹妹,一邊抹眼淚,哽咽道:
“我們麻麻亮就起床,趕到刀關。不敢進集市,怕被抽稅。在外麵轉呀轉,運氣好才早早被客商把東西買走。我跟妹妹連早飯都沒有吃的,隻想省下幾個錢給媽媽抓藥。以後來要抽三文,回也要抽三文,還怎麽過呀……”
人群的後麵,一位靜靜站立了一會兒的道士突然插話。
“既然擺著一條好好的大路,就不要翻山越嶺了。辛苦不,還危險。這樣吧,過路錢由我出,都跟著。”
道士身材高大,鬢角灰白,自然是信遊了。
綠萼香消玉殞後,他一夜白頭。在柳國修養了一陣子,開始轉青。回到白沙城時,並沒一個人吃驚,都以為易容染發了。白靈兒還曾撥開發絲看,見發茬是烏黑的,才放下心。
這樣也好,令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大一截,挺像落魄的江湖人,都不用花費心思改變體貌了。
信遊率先走開兩步,見眾人都不動。手一伸,掌中變魔術般冒出一錠雪花銀。捏下一塊遞給最近的老漢,道:
“以後都不要爬路了,跟我走。”
老漢稀裏糊塗接過銀子,放進嘴裏咬,眼珠子陡然瞪得溜圓。不知所措地掏出來,對光看了看,又放進嘴咬。
旁邊人碰了碰他,心地問:
“真的假的?“
老漢嘴裏“嗚嗚“的,雞啄米一般點頭。
信遊掰碎銀錠分發給眾人,特意把最大兩塊塞給哭泣的少年,道:
“不要留著,以免被壞蛋搶了。去前麵鎮給你母親抓藥,買東西。別忘了帶妹妹吃碗酸辣粉,加個蛋。“
言畢,轉身離開。
眾人傻楞楞站了數息,“轟“地跟上。姑娘飛快地跑到了他身前,自告奮勇道:
”叔叔,我給你帶路。“
就一條路,哪裏需要帶?
信遊笑笑,見她走得很辛苦,便順手抱起,擱在背上。
兩條守在路口的壯漢倒吸一口涼氣,麵麵相覷。商量之後,分出一個人飛快跑回寨子報信。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