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丈請了,可是原棲雲郡的仵作班頭孫栓?“
孫栓鬆開了握住腰間鐵尺的手,抱拳道:
“公子安好,人正是。“
青年道:
“有一件事,還請老丈告訴。十六年前初夏的羊腸穀,是不是發生了一樁慘案?“
一聽這句話,頭頂好像雷炸響,孫栓“咯噔噔“連退幾步。
麵前的公子,與深夜拜訪的少年,完全不是一回事。一個高貴文雅,一個粗俗凶猛。可年齡又差不多,問話一模一樣。
青年見狀,笑道:
“老丈肯定有所顧忌,不要怕。我擔保普之下,無人敢加害於你。我也不會白問,必奉上豐厚的酬金。“
這番話的口氣,簡直太大了!
其實羊腸穀血案隨著夏星夫婦的靈柩歸鄉,已經發布了官方聲明,不算什麽機密。
孫栓總感覺什麽地方不對,反問道:
“請教公子尊姓大名?”
青年微微一笑,道:
“齊。”
齊?何不幹脆叫齊大聖?
孫栓感覺是一個假名,卻不破,道:
“十六年前初夏的羊腸穀,確實曾發生了一樁慘案,不知公子想問什麽?”
“詳情。”
“一群匪徒襲擊了行人,將屍首轉移至登豐縣的辛集馬場,自己卻又離奇地被殺。”
“我想了解行人中,一位攜帶了妻子嬰兒的年輕官員。”
“公子詢問的人,叫夏星,是這兒清水鄉人氏。在啟元年中了進士,入翰林院做到編修。那年得了一對雙胞胎,便告假攜帶妻兒回鄉,遭遇橫禍……”
青年劍眉一挑,厲聲道:
“你清楚,怎麽知道是雙胞胎?”
孫栓語氣一窒,硬開不了口。數息之後才緩和,回答道:
“夏老太爺公婆倆見兒子久久不歸,托人去王城詢問,才知道生了一對雙胞胎。去年登豐縣翻整辛集馬場,發現了夏星夫婦的屍骸。稟告朝廷後,隆重送回了故鄉。”
“雙胞胎嬰兒呢?”
“這……人真的不曉得。”
“你有隱情未講,好生想一想,別遺漏了。”
孫栓聞言一顫。
這到底算不算一種威脅呢?
否認是沒有用的,對方既然追查到這裏,肯定掌握了某些線索。硬梆梆拒絕也不行,後果堪憂。總不至於真讓他殺了自己,少年再報仇。
可往下講,會觸碰危險的內容……
孫栓想了想,決定亮出少年留下的銀錠。即使王孫貴胄,見到上麵的指痕也要知難而退吧。
“公子請稍侯。“
老仵作完,蹣跚而去。
青年站立一株半生不熟的水密桃下,仰麵嗅著,露出陶醉狀,自言自語。
“……弦管裂太清,女步虛聲。玉樓千年夢,碧桃金雞鳴……紅塵百態,砥礪道心,我還是出來遲了。連雷震子逛一圈都開了悟,寫出高妙的偈詩……不對呀,他一個孩,怎麽憑空想出了女,玉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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