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阿姨的表情的確說明了一切,那是一種明知道前麵有懸崖,明知道自己會跳下去的釋然與絕望,可在這股絕望中間又夾雜著一股失望。因為領她去懸崖邊兒的不是別人,是她一手養大的兒子。如果她不跳,她的兒子會很失望。全天下沒有一個心甘情願為兒子付出的母親願意看著自己的孩子失望,哪怕這個孩子隻是她的繼子。
視頻中,拿著藥瓶的陳阿姨故意將有字的那一麵對準了攝像頭,她微笑著問向對麵的兒子:“兒子,你幫媽仔細看看,是這瓶藥嗎?你知道媽這毛病,吃錯了藥可是會要命的。”
視頻中,兒子的回答斬釘截鐵:“就是這瓶,別吃錯了。”
陳阿姨臉上的笑容以肉眼可見的方式僵住了。
市局的法醫是下午到的,他們確認陳阿姨是死於心髒病猝死,至於跟所服用的藥物有沒有關係他們無法斷定。因為這個藥本身就是治療心髒病的,在臨床上的應用很廣泛,但如果服用不當的話,也會引起心髒病人猝死。想要查明死者的死亡原因需要進行進一步的屍檢,可做屍檢需要經過死者家屬的同意。
死者隻有一個兒子,兒子不同意這屍檢就沒辦法做。
當然,刑事案件可以不用聽死者兒子的,但在沒有做進一步屍檢的情況下,無法斷定死者陳枚,也就是陳阿姨是死於謀殺的。
這個案子陷入了雞生蛋,蛋生雞的窘境中。
當陳阿姨被靈車接走的時候,男人衝著劉誌宏輕哼了一聲。劉誌宏剛想開口,梁誌潔側身擋在了他的前麵。
“法律不能懲罰每一個罪有應得之人,但良心不會放過每一個還擁有良心的人,希望你母親的死不會在你的心裏留下任何陰影。這瓶藥,留給你做個紀念吧。”
梁誌潔將藥塞進了男人手裏。
男人攥著那瓶藥回到了車裏。
黑色小轎車跟隨靈車緩緩駛出神靈寨,經過馬大夫家門前時,靈車播放的哀樂聲似乎大了些。
目送著靈車消失,梁誌潔轉身問劉誌宏:“你要怎麽回去?”
“不知道,但我的假期還有幾天,而且這民宿也付過費了。”劉誌宏笑得十分坦然:“都被人說是帶薪旅遊了,不把這遊旅完了怎麽對得起自己。梁隊還要待幾天?是為了大學生在竹林中被害的那個案子嗎?”
“你知道?”
“寨子裏都在傳。”劉誌宏直視著梁誌潔的眼睛:“聽說凶手已經抓到了,是她的男朋友。”
“沒錯,凶手已經抓到了,是她的男朋友,但抓到凶手的不是我們,也不是景區裏的工作人員,而是一個帶著鬼怪麵具的人。”梁誌潔盯著劉誌宏的瞳孔:“不知道這個事情你有沒有聽過?”
“沒有!”劉誌宏搖頭:“這景區裏怎麽會有鬼麵人,景區裏好像沒有賣麵具的吧?”
“劉誌宏,你不知道我在說什麽嗎?”
“不知道,還請梁隊長把話說得清楚一點。”
“我以為你是個聰明人。”梁誌潔又點了她一下:“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是真相遲早都會被人知道。”
“不知道梁隊長說得是什麽真相?如果是關於陳阿姨的事情,我對梁隊長你沒有任何隱瞞。”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