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孤鴻卻是直截了當地道:“不錯,這裏人群擁擠,刀劍不長眼,一旦動起手來,難免會傷及他人,引發混戰,使戰圈愈擴愈大,將局勢攪得更是混亂。但紙包不住火,再嚴密的計劃也有失策的時候,何況你的計劃根本就漏洞百出。”
“哦。”薛清平似饒有興致地道:“那你倒說說看,某家錯在何廂?”
葉孤鴻冷哼一聲,卻是指著一棵光禿禿的槐樹,問道:“這棵是什麽樹?”
薛清平表情嚴肅地道:“它活了不下二十年。”
兩人的這兩句對白,值讓人聽得如墜雲端。他們一個問對方自己的計劃有何破綻,這人卻不答反問那棵人人皆識的槐樹是株什麽樹。而那薛清平的回答卻是更離譜。
“不錯。”正當眾人都自迷茫間,葉孤鴻又說了句奇怪地話“都活了二十年了,還這般醜模醜樣,讓人一言就認了出來。”
“唉。”薛清平歎了口氣,道:“是槐樹不論它活了多久終究還隻是槐樹。唉,薛某認栽了。”
終於有人忍不住了,出語的依然還是那銀發老叟,隻聽得他語氣頗不滿地道:“薛老哥,你這番不給小弟麵子,小弟——是在心寒啊。”
這老叟便是“斷刀門”的武天豪。
斷刀門盤踞京師,與宗觀關係素來交好,這次武天豪更是應薛清平之約前來赴衡陽劍會。
但他實在未想到這個劍會居然是個陷阱,自己無端地被卷了進去。方才的一番亂鬥,他的身上也有幾處負傷,本欲和這薛清平理論一番,卻未想對方非但不買自己的帳,更是連看都未看自己一眼。
他心氣大盛之下才說了那番話,但卻未想對方的回答竟又這般簡單。
話音方畢,他就隻見那薛清平向自己掃了一眼,便自又對著葉孤鴻道:“葉少俠一眼便能認出這可光禿禿的老槐,當真是神目如炬啊!”
武天豪的臉沒來由一紅,原來方才他本念著與宗觀幾十年的交情,方才敢那般說話來顯擺自己,但他實未料到薛清平竟是這麽不給自己麵子,心中不禁悶氣更盛,當下悶哼一聲,道:“什麽狗屁?這麽一棵槐樹,連三歲小娃都識得。”
薛清平與葉孤鴻兩人俱是睿智非凡之士。葉孤鴻以槐樹喻薛清平的計策平平無奇,一眼即可看穿;薛清平便也將自己的計策比作光禿的老槐,自行慨歎智計不濟。
這些,當然非是武天豪這等粗人所能懂的。
當藐視上升為一種羞辱時,人的理性衝動便要爆發。
武天豪生性狹隘,猜忌心強,又是那種死要麵子的人,當他將對方的這種不禮貌升作一種羞辱時,理性就被他扔到心底的“糞坑”了。
於是,眾人便見他髯虯虛張,欲怒且懼地看著薛清平,且憤且畏地道:“你——薛老哥,我——哼,你我好歹也有幾十年的交情,這般不給兄弟麵子,兄弟可也是江湖上有頭有臉地人物。”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