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玄安靜地聽完她的話,垂眼摸了摸她的頭頂。
“世間花有萬種。”他道,“蓮以不蔓不枝而受人推崇,可薔薇偏生就要藤蔓繁多茂盛才長得好。梅在冬日扛風受雪傲然枝頭,木槿卻隻在盛夏綻開花朵。”
“沒人能一錘定音地說哪種花一定比哪種花好,人也一樣。”
“你覺得自己不好,我卻覺得你剛剛好。”
“精打細算,不花冤枉錢;有足夠的警戒心,不會輕易被誰騙了去;恩怨分明,不會搖擺不定。”
“你有你的好處。”
他伸手撫她的背,一下又一下:“打小養成的性子,不是說改就能改的,不必強求。你看功德,即使形狀很奇怪,也總能找到適合自己的劍鞘。”
螢燈聽得喉嚨微緊。
她攥著他的手,聲音極輕地道:“我還是想試一試。”
試一試大膽付出,試一試毫無芥蒂地與他交心,試一試放鬆地感受這個世界的美好。
酆玄聽見了,血瞳微微泛光。
他覺得這靈淵真是個好地方,雖然不能用仙法,但卻能完成用仙法都無法完成的事。
兩人聊著聊著就到了靈淵的深處,螢燈摘了澤被花,感慨地看著那泛綠光的花瓣:“拯救蒼生真不是個容易的活兒。”
可一旦做到了,還怪有成就感的。
心口如有溫泉水來回蕩漾一般,她收好這草葉,又看了看四周。
“迷蹤鏡不在這裏。”
“無妨。”酆玄抱著胳膊道,“總不能所有的好機緣都堆一塊兒。”
“除了澤被草,這裏還有什麽好機緣?”她納悶地回頭。
酆玄但笑不語。
遠在靈礦山的甜甜殿裏突然湧出了一大片妃色的仙霧,纏纏綿綿地在酆玄和螢燈的神座附近打轉。
宴清抬眼一看就笑:“可算是讓上神得逞了。”
“什麽意思?”旁邊的禦星瞪大了眼,“我們在神殿裏忙忙碌碌,他倆跑去談情說愛了?”
“算不得他倆故意。”司徒沒好氣地道,“那城池裏機緣本來就多。”
原是該他和藍姬去的。
想起這茬,司徒下意識地瞥向旁側,卻見藍姬正好白著臉從外頭回來。
“你去哪兒了?”他飛身至前,上下打量她。
沒有受傷,但神情看起來不太好,抬眼看向他,眼裏的神色萬分複雜。
司徒幾乎是瞬間就反應了過來:“落山城……你沒事去那裏做什麽。”
若是不去,她還未必死心。
藍姬與他見禮,而後道:“我已知曉仙君心意,往後絕不會再來糾纏。”
說罷,徑直往後院去了。
司徒九淵愣在了原地。
“該。”禦星在後頭伸著腦袋看熱鬧,“先前人家對你好你不稀罕,眼下得報應了吧。”
喪氣地抹了把臉,司徒道:“我又能做什麽呢?到現在還是沒有找到望舒的下落。”
不管這心變是不變,他總要先與望舒見一麵才行。
“想找望舒,那你還在這兒做什麽?”禦星道,“去晡時城幫他倆的忙啊,隻要迷蹤鏡找到了,你不就也能找到望舒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