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旅館房間床上,郝運掏出煙盒手槍,看到煙嘴狀的內槍管已經開裂,就把它拔下來,再拆掉火絨機和煙盒。入夜,他怎麽也睡不著,就在附近溜達,信步走到金銀庫胡同的那兩排洋房附近。洋房依舊,而郝運卻在上海和南京經曆過那麽多險,現在想起來,人生就是這樣,有的人和物永遠一成不變,但有的卻物是人非。
夜已深了,前麵不遠就是韓成的那棟洋樓,忽然郝運看到從洋樓裏走出三個人來,最前麵的就是韓成。郝運連忙閃身躲到旁邊這棟別墅的院牆柱後麵,探出半個腦袋去看。每棟洋樓門口都有兩盞燈,看到韓成和他妻子夏玉玲有說有笑地把一名年輕男子送出院子。這男人郝運也眼熟,想了想,就是在奉天時,無意中酒醉後從破廟後殿石碑下的地洞裏解救出來的那名男子,叫秦孝白,是滿鐵奉天公所課長鐮田彌助的女婿,後來去滿鐵公所辦事,還見過他。
“韓兄回去吧,我的車就停在路口。”秦孝白身穿白色西裝,笑著說。
夏玉玲微笑著回答:“那我們就不再遠送了,你開車小心。”
這些洋樓的圍牆都不算高,下半截是牆,而上半截則是鐵柵欄,郝運側了側頭,透過鐵柵欄看到韓成和夏玉玲慢慢走進洋樓大門,把門關上,郝運這才鬆了口氣。秦孝白走向路口,那裏停著輛黑色汽車,從外形來看,跟宮本誠和夏博士的車都差不多,應該都是美國產的道奇牌。看來,民國時期有錢人的汽車基本都是這個牌子居多。
郝運慢慢走出去,跟在秦孝白後麵,來到路口時,秦孝白剛拉開車門,郝運就走到他旁邊,笑著問:“秦先生,能不能讓我搭個便車?”
秦孝白回頭,就是一愣:“你、你是誰?怎麽會認識我?”
“我叫郝運啊,”郝運回答,“這麽快就把我忘了?”
秦孝白借著路燈看了看:“好像……在哪裏見過你吧……”郝運說出當初在破廟解救他出來的事,秦孝白恍悟:“對對對,是你,郝先生,幸會幸會!您快請上車!”郝運進了汽車,秦孝白問他住在哪裏,要去什麽地方,郝運說:“我想去紅玫瑰舞廳,就帶我去那吧。”
“紅玫瑰舞廳?那不是韓兄開的舞廳嗎?”秦孝白問道。
郝運說:“沒錯,看來你跟韓成的關係不錯,可惜啊。”秦孝白慢慢發動汽車,問為什麽要說可惜。
“古人雲,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郝運慢悠悠地說,“什麽人交什麽樣的朋友,像韓成這種人,秦先生怎麽會跟他是好友?難道你也是這種背信棄義、恩將仇報之輩?”
秦孝白急了:“郝先生為什麽要這麽說?我可不是那種人!”隨後他又像是想起了什麽,“我明白了,記得上次在滿鐵公所,你曾經說過韓兄出賣過你,後來我問他,他很氣憤,說隻不過配合警察說出一些情況,就被你無端汙蔑,還要找你算賬呢,到底怎麽回事?”
郝運忍不住笑起來,將事件經過從頭到尾都講了,當他講到韓成來到警署,告訴那個瘦高警察要好好搜郝運的身,肯定有收獲時,秦孝白不信:“韓兄這人是有些缺點,但還不至於這樣做人吧……”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