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們為他取名為梟,不乏有對這個孩子本身的期許,又有討好愛征戰的玄明帝之意。
隻是這姓氏依舊得沿用次雲夫君的姓氏。
於是他有了名字。
拓跋梟。
這個名字注定不凡。
他終於重新學會如何做人時,也已經成為同齡人中令那些孩子望塵莫及的存在——
那天生的神力和在野外浴血廝殺出來的實戰經驗,是他們可望而不可即的。
拓跋梟的名字愈發響亮。
自然有人對當年的事指指點點。
次雲也不可避免地與他相遇。
兩人的藍綠色眼眸似從同一塊寶石中剖出來的。
次雲眸中那抹深深的憎恨和冷漠依舊不變。
拓跋梟見到她,視線也是直接掠過,好似並不認識她。
哪怕所有人都在告訴他,她就是他阿母。
他們好似都默認,他不記得小時候那些事。
可他全都記得。
隻是從來不會提起。
他更不會叫她阿母。
他的阿母隻有白狼。
他將狼牙掛在身上,準備隨時回到狼群。
可卻得知了白狼的死訊。
那日他發了瘋,闖出了部落。
他想回到狼群。
他想阿母。
他找了許久許久,可連一頭狼都沒有找到。
整整三天三夜,他都像是又變回了野獸,在外流浪。
直至找到白狼早已被不知什麽野獸啃食的屍骨。
“阿母……”
他也忘記了自己最後陪伴了白狼的屍骨多久。
隻知道,鬥轉星移,變換了許多個日月。
最後他終於想起,自己學到的。
入土歸根。
人死後要葬入土中,靈魂才會有歸處。
他在一處山崖邊,自己用手挖了坑,給白狼挖了墳墓,用還不太熟練的字跡在墓碑上刻出阿母二字。
隨著獵狼族人找過來的次雲看得清楚。
她不由諷刺他果然是畜生,認了畜生做母親,讓他滾遠一點,永遠都別回獵狼族。
他對這個女人早已無比冷淡,並不理會,便要回去。
次雲卻破口大罵讓他滾,都認了那畜生當阿母,卻不為她的死掉一滴眼淚的怪物,不配回去做人。
見他一言不發,又如小時候那般,她精神再次恍惚混亂,幼時的他和如今的他模樣漸漸重合,讓她看一眼就火冒三丈,恨不得他永遠消失在這世上。
“該滾的人是你。”
“世上沒有你這樣的阿母。”
拓跋梟已經跟著長老們安排的先生學習了很長一段時日,徹底明白了自己幼時所受的欺淩和侮辱到底是什麽意思,又因為什麽。
他緩緩抬起了那一雙和女人像極了的眸子:“畜生又如何,狼都尚知救我性命,養育我,而你,畜生不如。”
次雲勃然大怒,氣得渾身顫抖,伸出手在他背上狠狠打了幾掌,撕扯著他,還將他當作從前那個無法反抗又不會反抗的幼童。
可就在她撕扯間,卻沒有注意自己混亂的步伐已經到了山崖邊,一個沒留神,便失足墜了下去。
那山崖極高。
拓跋梟下意識伸手去抓。
可什麽都沒抓到。
隻有身後驚愕趕來的一些族人,議論聲漸響。
“他把次雲推下去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