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出門,劉水一把抓住我,讓我把衣服換上。
換上了衣服,照了照鏡子,看上去還很精神。
“第一次穿吧?”沈陽陽說。”帽子戴上。”
“帽子就不用戴了吧?怎麽看起來,像國民黨軍服。”我說。
“帽子戴上吧。”劉水把帽子遞給我。
我拿過帽子,戴上後,把帽沿壓得很低,幾乎蓋住了半邊臉。
“劉科,我們走了。”沈陽陽說。
上了一輛麵包車,車後麵是一箱箱的老鼠藥,車開到門口,我朝傳達室看了一眼,看門的老頭還在睡覺。
“這看門老頭睡得真香,是不是夜裏打麻將了?”我說。
“這老頭你可別招惹他,他是市委書記的小孩舅。”沈陽陽說。
“啊?小孩舅?這麽大年紀了?是項書記小孩舅?不可能吧。”
“當然不是了,是項書記前任的前任書記小孩舅,現在離休了,但你可不能小看這離休幹部,現任書記看到他姐夫都得畢恭畢敬,裝得跟孫子一樣。”沈陽陽說。
“不可能吧?”
“不可能?中央的一個大領導都是這老幹部提拔的,你說厲害不?”沈陽陽說。
“原來如此,現在去哪?”我問。
“去發老鼠藥,記住了,年紀大的,老頭老太太不能發。”沈陽陽問。
“為什麽不能發?”
“你怎麽什麽都不懂?年紀大了,腦子就糊塗了,不小心把老鼠藥吃了,就麻煩了。”沈陽陽說。
“還能吃老鼠藥?這腦子有多糊塗。”
“前兩日,一個老太太把白枯草當醬油用了,一家人全拉醫院去了。”沈陽陽說。
“白枯草可是劇毒農藥,吃了就沒救了。”我說。
“可不是嗎?不過我們這老鼠藥吃不死人,吃再多也死了不人。”
“假藥?”
“現在人吃的藥都造假,這老鼠藥不造假那就太沒良心了。”沈陽陽說。“不過呢,老鼠吃這藥也吃不死,最多就是走路暈,暈一會就沒事了。”
“我聽你說話,感覺我這腦子都轉不過彎來。”
“你是誇我聰明?”沈陽陽頭上帽子摘下,扔車後麵去。
“比我聰明。”我說。
車子一個急刹車,我的帽子掉了。
我把帽子戴好,“哎,慢點兄弟。”
“看到沒有?前麵占道經營,行人就跟老鼠一樣亂竄,你說危險不危險?”沈陽陽說。
“那就把占道經營的全趕走。”
“等等,先去發老鼠藥。”沈陽陽說。
沈陽陽把車開進胡同裏,停好車,我們下來。
小雨淅淅瀝瀝下了起來,沈陽陽看了看電線杆上的燈箱廣告牌,手指著給我看。“怎麽了?”我問。
“他嗎的,膽子也太大了,昨天還沒有呢,今天就把廣告牌他娘的給弄上去了。”
“這上麵不能掛廣告牌嗎?”我問。
“掛當然可以了,不經過我們審批和收費,這就是違法了。”沈陽陽說著回到車上,拿來一把長鐵棍。
“砸了?”我問。
“必須得砸。”沈陽陽說著拿起鐵棍砸向燈箱。
燈箱很快就砸爛了。
砸完燈箱後,沈陽陽又給我拿了幾包老鼠藥,看到行人過來,沈陽陽就發一包。一個女人騎著助力車,一手打著雨傘朝我衝過來。
我慌忙讓開,女人回頭看了我一眼,“怎麽這麽不長眼啊?”
這女人居然是沈娟。
我慌忙把帽沿拉低。
沈娟騎著助力車開了二三十米後,在路口停下,她回頭看著我。
我急忙轉過身去,然後上了車。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