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很多人，在集市上賣了菜之後，也會咬牙買上一個肉包子帶回去給家裏的孩子嚐嚐，也還有些趕早出來幹活的人，家裏沒來得及吃飯，也會叫上一碗麵填飽肚子。 當然，顧元元發現，除了這些之後，還有一個群體，是這些吃食攤子的主要客戶群。 那就是在鎮上的讀書人。 這些讀書人住在鎮上書院沒回去，早課之前，總是喜歡成群結隊出來買吃的。 也不是早課之前，應該說，一日三餐，他們都喜歡跑出來吃。 像這些學院其實都不大，專門開食堂，也不太可能，但是，學院也考慮過學生的吃飯問題，特別是貧困人家的學子，所以專門請了一個做飯的婆子。 學生如果要在學院裏吃飯，每月交二百文錢的夥食費，由婆子給大家做飯，如果不在學院裏吃飯的學生，學院也不勉強。 基本上，隻有一小半的學院留在學院裏吃飯，而另一大半的學生，一日三餐，都跑到外麵來解決。 這可比在學院裏交夥食費吃飯貴多了，加上他們還要吃好的，一個月算下來，最少都要一兩銀子。 有些人，是家裏有錢，還真不在乎這幾個飯錢，而有些人，就純粹是打腫臉充胖子。 比如，老沈家的沈長榮。 一來，沈長榮覺得，在學院裏交錢吃飯，就等於承認自己家裏窮，吃不起外麵的飯，丟麵子。 二來，也是因為是嫌棄書院裏的飯菜不好吃。 沈長榮天天想吃大魚大肉，書院可沒有大魚大肉天天給他吃，哪有出來下館子方便，想吃什麽隨便點。 至於銀子，嗬嗬，用完了隻管回去找沈老太要就是。 對於沈長榮這個比沈正淩大不了幾歲的五叔，顧元元嫁過來這麽久，隻遠遠看過幾次，對沈長榮的所有印象，都來自於沈老太對他不著邊際的誇獎。 什麽文曲星下凡，什麽以後是要當官老爺的，又是老沈家最有出息的孩子，以後給老沈家光宗耀祖…… 總之一句話，在沈老太眼裏，除了滿天神佛，這世上就沒有一個人比得上沈長榮的。 如今在大石鎮這個清晨的集市裏，顧元元總算親眼看見，沈老太摳摳搜搜，讓老沈家全家省吃儉用供著的沈長榮，正過著和老沈家眾人完全不同的滋潤日子。 顧元元看著他在賣早點的攤子麵前轉了一圈，光是吃個早點，就花了十幾二十文錢。 原本是不需要花這麽多的，不過沈長榮吃一個扔一個，吃一碗扔一碗，充分詮釋了什麽叫有錢人。 沈長榮根本沒注意到顧元元，先是買了兩個肉包子。 一個包子咬了一口，評論了一句：“這家包子沒有以前好吃了啊。” 把手裏剩下的包子隨手一扔，買過另一家的燒餅，燒餅吃著太幹了，嗯，叫碗餛飩。 餛飩裏麵額外要求加兩個雞蛋。 一碗餛飩吃完，覺得味道不錯，再來一碗，吃了兩口覺得吃不下，不要了…… 他這樣隨手扔掉不要的吃食，隻怕沈老太一輩子都沒吃過幾次。 沈老太省了一輩子，不管她對別人再怎麽尖酸刻薄，但是她對沈長榮的付出，還真是無條件的。